身后没有跟着粉丝或者路人。他抱着一束花,不疾不徐从拐角处走出来,偶尔伸手拨一下花束里重重叠叠的重瓣绣球。
祝语真手掌按在车窗上, 看他越走越近, 心情突然就雀跃起来。
他拉开车门时,祝语真脸上的笑容绽到最大:“这么快。”
时聿飞坐进车里拉上车门,跟她说:“看到另一个明星出来, 他们转移目标了。”
祝语真立刻说:“那我不该先走的……只有我是时老师最忠实的粉丝是不是?”
“感谢语榛老师给我排面。”时聿飞笑下,突然伸手揉了揉她头发。
前座周阳阳正好转过头来,愣了下, 才装作没看到一样问:“哥我们是回水月湾还是?”
时聿飞看向祝语真, 征询:“送你回去?”
祝语真纠结了下, 不由自主伸手按了下包里的东西, 问他:“我接机好像还麻烦到你了……还要送我回去, 要绕路。”
时聿飞低头从花束里抽出一朵,正好是祝语真最喜欢的伯利恒之星。他把花枝递给她, 忽然说:“那不送你回去了。”
抿了下唇,转头看她,自然地问, “跟我走吗?”
祝语真小声问:“……那你家有没有,胶片放映机?”
时聿飞看着她:“有。”
祝语真伸手摸索了下包:“有个杀青礼物送给你。”
“是什么?”
祝语真说:“不告诉你。”
“胶卷?”
她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不然为什么问有没有胶片机。”
她轻声说:“是一卷胶卷。”
“什么电影?”
“……还是不告诉你。”
时聿飞看着她,忽然说:“送礼物不亲眼见到人拆封,不会觉得缺了点什么吗?”
“会吗。”祝语真深呼吸一口气,“好像是有点。”
现在这个点还才七八点,看完还能打车回家, 也不算晚。
正常夜生活都还没开始的点, 去看看胶片电影怎么了?好朋友就是应该一起看电影。
时聿飞跟前座周阳阳说:“回水月湾。”
水月湾是临州唯一一处湖心别墅区, 安全性和私密性都很高。车从桥上通过,驶入私家车库里,祝语真突然后知后觉地紧张起来。
车停稳,祝语真跟着时聿飞从地下车库直接上到二楼。
二楼主要是会客室,空间很大,头顶吊灯参差错落,轨道射灯开启之后光线布置得利落又明亮。
从一个人住的地方可以隐约看出他是什么样的人。
祝语真喜欢拥挤充实,喜欢把所有地方都布置得满满当当,所以家里到处是需要精心养护的绿植花草,宽大的龟背竹颜色浓绿,散发出蓬勃的生命力。
而时聿飞住的地方大而且空旷,干净无所依托。不是黑白灰,主色调是浅蓝和浅黄的撞色,很明朗,配色特别漂亮,很像艺术电影,但有点不太像长久的住处。像美术馆,像抽象艺术陈列馆计。
从二楼下到一楼,一楼本来是宴会厅,被改成了工作室。空间很大,吊顶非常高,因此更显得空间空旷无依靠。就连陈设的沙发,都是陶瓷皮的设计,几何元素强烈,不给人回家的温暖,只有一种锐利的解构主义感,像扎哈的设计风格。
祝语真悄悄打量着茶几。
她总觉得茶几上可以摆一个清水花瓶,养一束伯利恒之星。
当然配暖橙色也不错,□□风女神橙色玫瑰,可以构成温柔的对比,中和过度干净的淡雅感。
一楼走廊最尽头是间影音室。
影音室布置得和工作室里的放映室一模一样,只不过是小号。
时聿飞开了顶灯,低头开始调试放映机。也许很久没开了,机器发出不是很顺畅的声音。
祝语真仰头看墙面上陈列的电影胶片,十分惊艳:“时老师,你这里电影怎么这么多啊,都可以去开博物馆了。”
光是胶卷盘都摆了几面墙。
时聿飞仔细调整机器,头也不抬:“哪种博物馆?”
“电影博物馆啊,胶片电影陈列展。”
“开不了。我这里不对外开放。”他敛眉仔细检查设备的问题,似乎是顺口说,“只对你开放。”
她短促地“啊”了一声,若无其事低着头仔细看随手抽出来的一盘胶片。
机器好像出了点问题,时聿飞推门出去找修理工具。祝语真悄悄从屏幕上抬眼,看着他的背影,眨了下眼睛。
好一会儿才低头,深吸一口气。
时聿飞拿了工具回来认真修胶片放映机,祝语真只好坐在旁边看手机。时聿飞说要修一会儿,让她帮忙去楼上喂一下小猫。
被赋予了重任,祝语真深感荣幸,去到楼上,倒完猫粮之后把菲菲大撸特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