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子年闹拳匪,一队山东来的义和团信众在巡夜路过胡同的时候失踪了,附近的住户说,他们在那天晚上听到过刀剑相击声与惨叫声,当然了,他们没敢打开门看。
“还有件事很奇怪,你知道吗?没谁说得清楚东八仙胡同里到底住了些什么人,不是他们一无所知,而是他们每个人说得头头是道,却相互都不一样。从终生不得志的秀才到拍花子的乞丐头,还有随家仆私奔的姨太太或者半身不遂的把式人,这些人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闭门不出,事实上,我寻访的人中,确实没有谁亲眼见过有人从胡同里出来过。我觉得,那个前清遗老的说法最为可信,他告诉我,这条胡同其实通着前清一位贝子爷的府邸。据说,那位固山贝子不是实打实的旗人,而是一位外逃的西藏贵族,可能是害怕生命受到威胁,他在北京一直深居简出,甚至终其一生,从未出过东八仙胡同。
“但是还有另外一种说法,是说,虽然那贝子府里佣人杂役与其它府邸无异,但是他们伺候的却不是一个活人,有些市井之徒绘声绘色地描述贝子府中的奴婢都毕恭毕敬地围绕着一个真人大小陶偶,每日抱它饮食起居犹如常人,甚至晚上还有御赐的旗人内命妇侍寝。
“没有人知道这个贝子是前清什么年代的人,也没有人知道贝子府后来怎么样了,不过,如果你现在去鼓楼打听东八仙胡同,打听得足够仔细,你还是能找到它。”
注[1]:现淮海路。
注[2]:现嵩山路。
注[3]:现嵩山路消防站。
注[4]:现大上海时代广场。
注[5]:现中环广场。
注[6]:现在上海妇女用品商店。
注[8]:现淮海坊。
注[9]:布鲁塞尔自由大学。
第145章 第八章第二节【华山下
“难晓?”年轻的道姑立在纯阳宫前,朝宫顶喊了一声,语气里除了担忧还夹杂着一丝无奈。
飞檐上的少年听到呼唤,回头向道姑露出顽皮的笑容,早晨和煦的阳光穿透飘飘洒洒的飞雪映在他红扑扑的脸蛋上。他继续向上攀爬,有好几次,他单薄的身体挂在梁柱上,几乎命悬一线
“难晓,快下来!”道姑的语气里透着一丝丝的焦虑,她从来不是个感情外露的人,这已经是她失态的极限了。
然而,那孩子并没有停下攀爬。唉,不听话的孩子啊!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孩子越爬越高,越爬越高,渐渐离开了她的视线。
清虚子于睿从梦中醒来,她已经多久没有做这个梦了?她自己也说不上来,清虚真人几乎已经把这个彻底梦忘记了,然而,为什么,今晚,这个梦会再次造访她呢?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不,你去的地方并不是幽州古原,我知道,那个地方看上去很大,简直没有尽头,几乎找不到从里面走出来的方法。但是真正的幽州古原,比这个还要大得多,大到……这么说吧,边界这个概念,在那里是没有意义地。而你造访的地方,不过是某个不为人知的,很小很小的角落。
——少林?渡法】
华山脚下有一座酒铺叫做快活庄。快活庄的老板有一个毛病,他看谁都觉得眼熟,哪怕是头一回上门,他也觉得对方是这里的常客。都说自来熟容易做生意,偏偏店老板却是个极要脸皮的人,所以这毛病没少让他吃苦头。
老板除了开酒铺外,还在经营一个手艺买卖,他在铺面一角出售自己制作的小酒坛,每个只能装下六两左右的酒,算是个别致的小玩意,可是出入这里的人大多没有什么闲情雅趣,自从去年四月那个道爷光顾过一回之后,他一个酒坛都没能卖出去。
刚才说了,店老板认脸的话看谁都像熟人,所以他只能通过衣着特征来记住回头客,那位买酒坛的道爷足蹬一双特别扎眼的红靴子,老板不知道把这种靴子穿出来是什么心态,换了是老板这种脸皮薄一点的人,穿它上街估计就跟□□差不多了。
这位道爷是今年开春开始频繁光顾快活庄的,他好像是专门冲着喝醉而来,但是却看不出有什么烦心事,实在是让人搞不懂。四月之后,这位道爷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或许是培养了什么新的爱好吧,老板倒也不是特别怀念这位道爷,反正对于老板来说,眼睛看到的每个都是熟人。
不过今天到这里来的客人,老板可以保证之前从来没见过,因为如果见过这么一个水灵的姑娘,自己一定会留下深刻印象的。
那姑娘约莫十四五岁,唇红齿白,眸若朗星,粉嫩的脸蛋上总是挂着一股未经世事的娇憨,五官算不上是天姿绝色,却是被泉水滤洗过一样没有一丝俗气,如同刚挂上枝头的桃李,散发着清新的气息,连老板这样年纪的人看到,也禁不住心旌乱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