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前连个放映设备都没有,许常安环顾一圈,茫然地问:“什么剧?”
乔临对着摄像机看得津津有味,摸了摸下巴说:“情比金坚。”
“?”
撂下这句话,乔临大手一挥让他俩闭嘴,边看边吐槽:“他俩说什么呢?道具组手脚那么麻利干嘛,没了收音器我怎么听啊!”
“……”
两人面面相觑,一脸乔导没事儿吧?
半刻钟后,黎醒总算缓过来点神,从那个满身污泥的小五变回了光彩照人的大明星,他和张深一前一后走出幕景,俩人很坦荡,半点没有被全剧组看了个光的窘态。
黎醒一出来,就看见许常安一脸幽怨蹲在休息的地方,看他走来眼神更加幽怨了,就差往脸上标个“你始乱终弃!”。
他寻思是不是这小子又挨欺负了,坐到椅子上用膝盖碰了碰小孩的胳膊肘,问:“这又怎么了?”
许常安郁闷着呢,偏开头给他哥甩脸子。
翅膀长硬了,黎醒乐了,轻轻拍了下许常安的后脑勺:“许助理现在排场这么大了?连我都不放眼里了?”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许常安那叫个委屈,瘪着嘴假装抹泪:“哥,你肯定变心了,再也不把我放在第一位了。”
黎醒满脸困惑,问:“我什么时候把你放在第一位过?”
“……”
许常安转过头,满脸愤恨,咬牙道:“你也就知道欺负我,对着老师就这也行那也行,自从老师来了,你天天跟在他屁股后面转!”
黎醒闻言,当即警惕地看了眼周围,确认安全才恢复了平常样子,双腿交叠,懒懒往后一靠,说着自己都不害臊的话:“那是老师,你能跟老师比吗?”
“你敢对着老师这个态度吗?”
黎醒没说话,但脸上意思很明显,写着我为什么要对老师这种态度?
许常安撇了撇嘴,小声嘟囔:“任总说的果真没错。”
另一头,张深坐回凳子上,难得没看剧本,而是玩起了手机。其实没刷什么,只是不知道做什么,强行给自己找点事儿做罢了。
他面上瞧着淡定,实际心里乱糟糟的,各种情绪将身体填满,所以才会乱了章法,无措又茫然地借着手机掩盖自己,不想被看穿失态。
但偏有些人,没有眼力见,打从他落座就一直有意无意地瞟来。
左右两道目光快将身体烧出窟窿了,张深实在看不下去了,熄屏先问了右边的人:“乔导,您找我有事?”
乔临“啊”了声,回得驴唇不对马嘴:“黎醒这小子,是很有天赋吧?”
不论从前如何,单这段时间看下来,就配得上努力又有天赋。他几乎没有犹豫的答:“既有天赋,也足够努力。”
“评价够高。”乔临说,“所以才能触动你吧?”
张深迟滞片刻,坦言:“是,足够深入人心。”
乔临笑了笑,问:“你知道他最出色的是什么吗?”
“什么?”
“他能把属于自己的色彩与表演完美相融,够独特,够抓人。”乔临停顿了两秒,继续说,“因为他脚下只一条路,只能坚定不移朝目标前行,一旦动摇,路毁桥塌,他会落入万丈深渊。”
张深忽然抬头:“乔导好像比我这个编剧,更知道剧情会如何发展。”
“剧本我不敢说我全知道。”乔临哈哈一笑,“但是黎醒这个小子,我比谁都了解,包括他自己。”
张深也笑了下,发自肺腑地感慨:“黎醒能遇见您这位良师,是他此生最幸。”
乔临摆手,谦虚地说:“良师称不上,只是偶尔为他指点迷津。”
“那乔导如今,是在为我指点迷津吗?”张深直言。
乔临连忙换了张脸,连连摇手:“我可没这个意思啊,没这个意思,咱俩之间不就是纯聊天?闲聊而已。”
话至此,张深也不是不识趣的人,就此作罢。好不容易搞定了一个,还有另一个等着呢,他轻叹一口气,偏头问左边:“怎么了这是?”
孙阮佳被抓了包,抠着手指不敢正眼回看,嗫嚅道:“没……没什么。”
张深沉下声,回了句:“嗯?”
“老师……”孙阮佳不敢躲了,鼓起勇气问,“您最近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身体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然后还做出很多自己都不理解的举动?”
这话问得张深当即乱了神,心咚咚急速跳了起来,他确实如小姑娘所言,反常,心里异样,行为举止怪异,难道是种病?
他拧着眉沉思了好半天,才说:“是有,你了解这个情况吗?”
果然没猜错。
孙阮佳为自己的聪明点了个赞,开始分析:“您看啊,自从来了剧组之后,您对人和颜悦色,耐心变好了,爱管闲事,还能容忍别人多次僭越,最重要的是您居然还能接受别人的肢体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