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昨日还是你死我活的模样,今日却装得兄友弟恭。
薄宣眼皮抬也不抬,道,“华安门以东的城墙上,埋伏了两百零八名弓箭手。”他垂下眼,居高临下看着薄安,“皇兄今日准备以何缘由将我诛杀?让我猜猜,莫不是想说我勾结荣开虎,朋扇军党?”
薄安身躯一震,脸上写满惊愕,“你知道?”
薄宣面露讥讽,提步离开,“我便在雅间等着皇兄唱戏。”
转身的瞬间,他的面色陡然阴翳,额角青筋暴起——
他也感觉到了异样,全身上下燥热不已,一股股热意接续往小腹冲去。
他垂下眼,看着腰带之下的绲金丝暗云纹玄色绸布有节奏地起落……
动欲了。
他狠狠闭上眼,一时之间捏紧了拳头,真的很想杀人。
不出所料的话,霍暮吟该是也中招了。
他生得高,视线恰好能越过千里江山的屏风落到霍暮吟桌上,她还坐在那儿苦熬,弯着身子,显然不大好受。
薄宣拦下前去添热茶的玳瑁,让她将霍暮吟带出来,道,“她被下药了。”
玳瑁惊得差点端不住茶盘,心想,不怪姑娘容色那样不容,媚眼如丝,酡颜如醉。于是慌忙入内,同琉璃耳语几句,又上前向皇后和太后禀明,只说是昨日高热尚未痊愈,要先回去歇息。太后和皇后自然是无有不允的,忙将人帮忙护送。
霍暮吟昏沉不已,整个人像泡在水里一般,听别人说话都是朦朦胧胧。她想找个凉爽的冰龛抱着,消退一下身上的热意,正环顾之间,玳瑁和琉璃蹲下身来,在她耳畔说了些什么话,她听不清,也已无力分辨什么,只点点头,表示应允。
玳瑁和琉璃一左一右将她扶起来往外走去,席上的国公夫人和华桃一直关注着这里,见她要走,华桃立即起身赶了出来,恰在楼梯口撞见薄宣把霍暮吟拦腰抱起。
华桃欲言又止。
玳瑁从眉眼认出了她,心下一喜,“是桃姑娘吗?”
华桃低声道,“玳瑁,是我,妗妗怎么……”
玳瑁慌忙捂住她的嘴,道,“娘娘眼下身子不适,有什么话,还请姑娘和国公夫人到重华宫一叙。”
华桃闻言,拧起眉头,看向那抹劲挺的玄色背影,“他是……”
玳瑁道,“是新过到娘娘名下的,宣皇子。”
华桃点点头,收回目光,道,“你们先走,好好照顾妗妗,等散宴我们再过去。”
*
霍暮吟身子极为不适,全身犹如架在火上烤一般,被薄宣抱入怀中的那一刹那,便像是渴水的鱼再度找到呼吸。滚烫的双手无处安放,虚虚抵在他胸口,掌心之下,隔着衮金玄衣,竟能感受到他线条分明的块垒肌肉。
冰冰凉凉,劲挺弹韧,叫人越发难捱。
平日看着骄矜高傲的人,此刻缩在他怀中成了小小一团,许是因为中了药的缘故,自己在他怀中挪出一个好受些的姿势。葱白的指尖并不安分,抓着他的衣裳不肯松手,还有跃跃欲试的趋势。
薄宣沉了眉眼,眸间染上浓重的欲色。
他额角的青筋愈发明显了,汗珠凝落,空出一只手将霍暮吟作乱的柔荑抓出来,反剪到她身下。霍暮吟失去手上的冰凉触感,慌忙又要来寻,在他钳制的方寸里,总算找到一处,身上的难受得以稍缓。
此处不如旁的冰凉,却也稍有成效。葱白的指尖触及了,却还远远不够,她收了收掌心,试图接触得更紧些。
距离马车还有五步远,她却胡作非为。薄宣骤然停住脚步,倒吸一口凉气,腿上的肌肉紧紧绷住,额角青筋狂跳。
偏生霍暮吟昏昏沉沉,恍惚间觉得自己仍横卧在小舟上,手里捞着条肥硕的游鱼。嫣红的嘴启启阖阖,嘟哝道,“别动,不要动。”
作者有话说:
薄宣:上次这么无语还是上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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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就先这些啦~最近三次元事情比较多,我尽量保持更新,也谢谢宝们耐心等待呜呜呜
第33章 解药
霍暮吟出身高贵, 年幼受宠,天子都曾将她抱在怀中赐号“倾城”,自小金尊玉贵地长大, 皎皎纯洁身, 又何曾受过什么烈药?何况是霓裳坊的舞女们用以“背水一战”的珍藏。
药劲于她而言太过猛烈了, 她觉得通身上下每一寸皮肤都在燃烧,叫嚣着不知名的渴望。空气借由轻微的呼吸传入肺腑,更如夏日蒲公英沾落在身上一般,激起无穷的痒意。
最叫人羞赧的是,这重重迭起的痒意犹如滴水落入平静的湖面, 像是涟漪一般无圈圈蔓延,波及羞与人言的地方,其间难耐一次比一次更甚,对慰藉的渴望一次比一次张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