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薄安恍然大悟,“怪不得父皇对霍暮吟青眼有加,年纪轻轻就加封‘倾城’二字,也不怪霍府这么多年无所事事却没人敢动他们。”
“是了,”薛美人话里行间有些惋惜,“我今日去给太后请安时才见过她,长得与霍苒苒有九分相似,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皇祖母是为了补偿父皇,所以千方百计要霍暮吟进宫冲喜?”
薛美人顿了顿,眸色之间流露出浓浓的神秘感,“也能是,却也不完全是。”
薄安:“不完全是?”
薛美人提筷子给他布菜,示意他吃,“这便又是另一桩秘辛了。”
见薄安提箸将她方才夹的水晶肉送入口中,薛美人才把身子往薄安的方向凑近了些许,神神秘秘道,“夜郎皇后入宫以后,陛下仅新婚当夜在她宫里留宿,没想到一留宿便有了孩子,还是双生,其中一个就是薄宣,太后刚接回来的那位。”
“双胞胎?怎么孤从未听说过?另一个呢?”
“早死了。那年大雪铺天盖地,我从没见过那么大的雪。陛下亲自找了两个奶妈子给双生皇子哺乳,元夕那夜,两个奶妈子抱丢了孩子,夜郎皇后慌了神,四下寻找的时候,突然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滑倒,扒开雪一看,是她的孩子,全身都硬了。当时我在场,那么漂亮好看的孩子,脸颊红扑扑的,唉……”
为人母亲,薛美人能体会到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从来都只有对待孩子最周全的人才能当皇子的奶妈子,偏偏陛下挑的两位奶妈子不约而同地冒失,明眼人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陛下这是杀人诛心。
“没过几年,就是霍暮吟被封‘倾城’的那一年,消沉的夜郎皇后从席面上带走了霍暮吟,当着所有人的面跳了城墙。要紧的是,皇后薨礼结束,下葬之后,陛下才发现传国玉玺缺了一角,又让人将墓挖出来,可惜一无所获。”
薄安惊疑,“是夜郎皇后动的手脚?”
薛美人摇摇头,“不知道。但总归,霍暮吟是最后一个见到夜郎皇后的人,所以太后要她入宫,可能打的是传国玉玺的主意。简言之,重华宫那头你少些去,水太深。如今薄宣又搬进去住了,谁也不知道究竟会发生什么,谁也说不清楚究竟是霍暮吟的姑母害了薄宣和薄宣的母亲,还是薄宣的母亲害了霍暮吟的姑母。”
“不对啊,”薄安想了想,觉得似乎哪里不对劲,“薄宣不是双生子吗,父皇亲选的奶妈都冒失,怎么只死了一个,薄宣却活着?”
薛美人道:“当时夜郎皇后身边的大丫鬟有个叫盏月的,大约是撞见了奶妈子行凶或是怎么回事,用一个偷人宫女的孩子给他掉了包,小孩子嘛,看不出什么端倪,陛下当时便以为是双生子都殒命了。”
“盏月偷偷把薄宣养在宫里,夜郎皇后时不时去探望,行踪隐秘,鲜有人知,我还是因为那时落魄撞见过一回,薄宣就养在满是疯太妃的冷宫里,小小的一个,很是可怜。直到薄宣六岁时被陛下发现,夜郎皇后也不知用什么办法,将他送出宫去,然后摔了玉玺,拐了霍暮吟,自己跳了城墙。种种打击,陛下一夕之间老了十岁一般,就此病倒,再没好过。”
说到此处,薛美人有些唏嘘。
说来总是世事无常,恩怨纠葛弹指刹那,距今竟也已经十五年之久了。
薄安比薄宣早出生,对薛美人说的这些,记忆力都能拎出零星的碎片一一对应,譬如说夜郎皇后失去儿子时声嘶力竭的哭喊,跳城墙时一抹深红和脸上嘲讽而鄙夷的笑容,以及她出殡时漫天飘飞的白幡和圆圆的黄色纸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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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替身不想干了[古早·狗血]》
冉漪是个庶女,长得很像嫡姐,借嫡姐的福,在府里的待遇还算不错。
嫡姐温柔,是摄政王的心上人,冬至那日和别人私奔了,摄政王寒着一张脸,要血洗冉府。
那时候冉漪跪在厚厚的雪里,冻得通红的手轻轻拉扯他的衣摆,她说:“我可以代替嫡姐爱你。”
于是她借嫡姐的福,成了摄政王府一人之下的冉侧妃。
冉漪以为,能站在他身边已经是莫大的欢喜了。
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她清醒地沉沦,渐渐生出了贪心。贪心到想让他看自己一眼,想他汗流浃背的时候唤的是自己的名字,想听他说一句“你比你嫡姐更让我欢喜”……
她知道这些都不会实现,也知道他不喜欢她故意作出动静引他注意,所以连消失都悄无声息。
风卷起留书,雪落了满肩,浓墨留在桃花笺上,上面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