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薄宣错恨了她?哭他恨她而不是爱她?
霍暮吟自己都觉得荒谬可笑又心酸。
急快的步履踩上竹片铺就的地面,发出急促的笃笃声响。
薄宣从后赶来,一把攥住霍暮吟的手腕。
他的眉眼陷在一片朦胧的黛青光晕里。
“你说什么?说清楚。”
声色之厉,一如修罗恶煞,天神夜叉。
霍暮吟不惧,豁出去一般,揪着他的衣领,直逼他面容。
“你听清楚了。我说,你恨的人不该是我姑母,更不该是我!听明白了吗?”
她甩开手腕间薄宣的桎梏,纵手一推,转身便走。
薄宣眉目越发深邃森冷。
他大步上前,将人扯入怀中,垂颈而问,“我恨你?”
霍暮吟狠狠瞪着他。
眼角滑落一滴晶莹,仍旧不屈。
“那你在白玉案上,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与我欢好?”
“你不知道吗?”霍暮吟揭过泪,冷声道,“自然是为了救桓二。”
许是这句回答深深刺痛了薄宣,比方才的所有话都来得锥心刺骨。他红了眼,攥着她的手将她推至竹制的栏杆上,虎口扼上她的下颌,强迫她抬头。
霍暮吟有些吃疼,刚要呵斥,眼前便压下一道阴影,紧接着,唇上便传来一股湿润。
他的吻狠厉凶蛮,带着些许惩罚的意味,犬齿厮磨,纠 | | 缠到两人嘴里都尝出了血腥味。
薄宣问,“再说一遍,为了谁?”
霍暮吟哭得厉害了些,眼尾飞红,斜眼道,“总之不是为了你。”
薄宣的眸色深如沉渊。
他往前跨了一步,将霍暮吟挤在他和栏杆之间。
他的视线随着手游移,像糖人的糖丝,所过之处,都无端滚烫。
霍暮吟察觉他的意图,冷笑道,“太子殿下对白玉案意犹未尽,还想再来一次吗?怎么样,对着仇人的外甥女胡作非为,觉得爽是吗?”
她的言语直白大胆,薄宣的手顿了顿。
霍暮吟得寸进尺,“怎么?不敢了?哦,我说错了,是对你爹的小妾胡作非为,觉得爽吧?”
薄宣眸色深浓。
他静静看着霍暮吟,见她冒着血珠的唇畔启启阖阖,说的每一句话,都在地狱边缘狂舞。
她点点头,“也是。即便是仇人的外甥女,你爹的小妾,说到底,也是因为本宫天生丽质。实话告诉你,你这根玩意儿,也是本宫用过的最好用的。”
薄宣眯起眸子。
霍暮吟腰间的系带陡然四分五裂,声色冷得像千年寒冰,“你还用过谁的?”
霍暮吟轻哼一声,仍嘴硬道,“你说呢?”
“我说,”薄宣道,“你只用过我的。”
点点亲吻在她耳畔落下,轻轻啮咬着。
他将她抱坐到栏杆上。
竹廊的栏杆很高,外侧是小有深度的排水沟,再过去才是花草。霍暮吟坐到栏杆上,摇摇欲坠,下意识寻求一处可靠的地方,抬腿圈住。
可靠的地方,自然是他的窄腰。
有什么地方相触,薄宣额角暴跳。
他倾身而近,压低了声在她耳畔厮磨,“再嘴硬试试?”
霍暮吟起了一身战栗,感觉全身筋脉都纠集起来。
她绷着头皮咬牙道,“比你硬。”
针锋相对。
意有所指的味道太明显。
风飒飒,黑夜已经如漆。
薄宣脸色融入夜色里。
霍暮吟想起昨夜的激烈,有些后怕。半晌,才听他冒出一句,“言之有理。”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他便扶着她的腰,单膝跪地,埋下了头。
浅紫轻纱碎成片缕。
薄宣的青丝从来都束得一丝不苟,眼下几缕散落额前,薄唇轻裹,换得霍暮吟惊呼出声。
他突出骑兵。
纸上谈兵的胜将反而在举刀相拼时仓皇败北,勉强抓住薄宣有力的臂膀才能稳住身形,眼尾绯红,隐约呜咽。
半晌,薄宣唇色也嫣红,水光潋滟。
偏生他还正经,“没觉得比我硬。”
说罢,柔软的舌尖探出,舔过唇周,好似品啧人间极品美味。
如此,霍暮吟鼻尖都红了,泪延眼尾垂下,指尾丹蔻报复地掐入他坚实的手臂肌肉里。
薄宣“趁人之危”,纵军入阵。
染着丹蔻的指甲猛然嵌得更深。
嫣红檀口呼出一声难 | 耐的惊呼,白皙的脚尖紧紧蜷起。
“嘴比我硬吗?”他说。
天上明月渐渐从云层里崭露头角,寄托希望的孔明灯点点,繁如星幕。
美人娇娇说不出话,檀口微张,缓不过来一般喘 | | 息着。
冷冽松香遇上薄汗,好闻的气味发散潜入鼻息。橙花香交叠而缠,缱绻如绞丝的仙烟。
月光的涟漪里,她看到薄宣臂膀上的细密轻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