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一句听起来就带着挑衅的话。
陈年琢磨了一下,就确定了,这小子在故意找茬。
他面无表情的扫了一眼,准备绕开继续走。
就这么一眼,也不知怎么就把这炮仗似的玩意给激怒了。
周烈伸手将他一扯,再一推,就把他摁墙上了。
动作有点大,陈年半干不湿的碎发上,一滴水珠给震下来,砸在了周烈手背。
这一下,跟砸的不是水珠,而是什么脏东西似的,周烈当即皱了眉。
连自己国家一级找茬运动员这个人设都崩了,好半天,表情颇为厌恶的甩了下手,手背在陈年衣服上来回蹭了几下,才有些粗暴的,手肘使了劲,压在陈年锁骨上,然后微微俯身,和陈年平视:“怎么,不仅聋,还瞎了?”
大概是刚刚被那滴水珠给膈应到了,这下挺用力。
陈年的后背撞在墙上,特别闷重的一声。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这玩意儿劲挺大。
就这么一下,磕上墙的那块儿肩胛骨就有点发痛。
还有就是。
这距离,太近了。
他不大喜欢有人贴他这么近。
从小就不喜欢。
哪怕是陈柏梁芝都不行。
陈年伸手推人。
推是推开了,但周烈很快又压了过来,像是今晚不找回这一局,就这么跟他耗到天亮一样。
显而易见,再这么拉扯下去,也不会有结果。
还有可能变成一场斗殴,吵到已经睡下了陈柏梁芝。
陈年扫了一眼不远处陈柏梁芝合上的房门,没再动,只靠回墙后,不咸不淡的扫了周烈一眼:“你想怎么?”
“原来不是个瞎子。”周烈嗤笑一声:“不怎么,跟我道个歉就放你走。”
道歉。
陈年今天也算是开了眼,见识了一把恶人先告状是个什么意思。
不过,无所谓了。
他已经烦得不行。
他垂眸,没什么表情的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轻易说出这话。
国家一级找茬运动员惊了。
趁着这个空档,陈年推开他,也不想喝水了,麻烦。
他直接回了房间,睡觉。
房门关上的声音闷闷的,在安静的暗夜里格外明显。
周烈回了神。
偏头,眼前早已没有人影。
啧。
明明遂了他的意,但怎么,还他妈不痛快。
周烈烦躁的踢了下墙,几秒后,却是又露出个笑。
他不痛快,陈年也别他妈想痛快。
片刻,他接了杯水,放在了陈年房门的门檐上。
水杯把手上还缠了根线,恰好粘门上,只要门一拉开……
做完这事,想了一下明早陈年被淋成落汤鸡的场面,周烈满意的收回视线,回了房间。
刚回去,手机就响了起来。
第 2 章
周烈往床上一躺,拿起手机。
是通微信视频。
来自——世界上最帅的男人。
什么玩意儿?
周烈一脸懵逼的接通,等看到那边那张脸,才轻轻笑了声:“操,怎么又换名字,还是这么傻逼的名字。”
“哪里傻逼,简直为我量身定做好不好。”
“滚你妈的,这么晚了,有话说?”
“当然有话说,你是不是忘了我妈的嘱咐,说了到了给了电话的,瞅瞅,这都几点了,电话呢?”那边赵帅一边往外走,一边咋咋呼呼:“我跟你说,真的,你要再不接电话,王女士今晚就得杀北市去。”
“至于?”
“你又不是不知道王女士,得了,你自己跟她说吧。”
说完,镜头就是一阵晃动,再然后,周烈就看到了那边系着围裙挥舞着锅铲的王丽女士,一如既往的中气十足:“你小子,跟你说的话都当耳旁风?要不是帅帅给你打电话,你准备什么时候给我回电话!”
不,大概是确实着急,比以往更中气十足。
一句话,隔着屏幕,把周烈耳膜都快震破了。
却透着一股莫名的亲切。
于是这一晚来到陌生环境那点不痛快,给抹平了大半。
周烈做了个投降的姿势,面上无意识的带了笑:“真忙,进门就吃饭,这会儿才安顿好,真的,丽姐,不信,我给你看?”
“行,看看。”
于是周烈捧着手机,跟做直播似的,把房间里360无死角的给拍了一遍。
拍完,往床上一躺,脑袋枕着手臂:“这就我房间。”
“看起来不错,比咱家那小破屋强多了。”
这哪里只是强多了。
这差距大概得是两元超市水钻项链和高奢店百八十万蓝钻项链的差距。
以前那屋,就一张一年塌好几回的床和一张桌角垫了几层纸板都来回晃的桌。
还比不上这里一个洗手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