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久了,上回拥抱,好像还是他集训回来,在机场,特别短暂的一个拥抱。
当时他跟周烈还尚未挑明,借着接机之名换一个拥抱,缓解片刻压抑不住的心动。
可如今一切挑明,他再三拒绝,此刻却依旧在一个久违的怀抱里了失了神。
理智跟放纵来回拉扯。
心口心跳声渐起,一声接一声,分不清到底来自谁。
不知过了多久,不远处似有脚步声响起,终于将理智拉回。
陈年伸手推开周烈,后退一步,慌乱之间仓促欲盖弥彰:“够了,我说了离我远点。”
周烈眯了眼睛,盯着他眼底,半晌,手指点在他心口:“陈年,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你明明就动了心。”
心口未平息的心跳扔在周烈手指下跳动。
逼的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周烈伸手抓住他衣领,一步一步靠近,逼视:“你就是个懦夫,我以前认识的那个陈年去哪儿了?”
他从很久以前就谨小慎微,只在几个瞬间才敢露出几分骨子里的疯劲儿。
可是,这回不行。
心跳在拉扯间逐渐平息,须臾之后,陈年压下喉间的酸涩:“你懂什么。”
“以后,别来找我了。”
到这个境地,还在后退。
到底要他怎么做。
周烈眼底染上一层赤红,唇角扯起,面上浮现一抹自嘲:“放心,不会再来找你,明天我就去打比赛了。”
第 108 章
半月后,晚九点,图书馆。
陈年正看书,放在桌面的手机震起来。
屏幕上显示一通未知来电,来自京市。
顿了两秒,陈年还是拿着手机去外面一处走廊接通:“喂。”
“喂,你好,是陈年吗?”
“是。”
“这里是市人民医院,有位叫周烈的患者脚部轻微骨折,你是他的紧急联系人,方便的话,麻烦现在来医院一趟。”
周烈?
脚部轻微骨折?
陈年眉间蹙起,很快,应声:“好,我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陈年出发去医院。
找到病房的时候,周烈正闭眼睡着,有人迎上来问他身份,陈年以朋友的名义作了解释,又跟着去办手续。
处理完一切,再回到病房,周烈还没醒。
陈年在病床前坐下,望向床上的人。
那人窝在被子里安静睡着,嘴唇有些发白,脚上打着石膏,胳膊上也缠了纱布。
本来以为时隔半月,已经足够冷静,再见到内心也不会起什么波澜。
可到此时,陈年才发现自己错了,根本不可能冷静,所有的冷静都只是不堪一击的假象。
看到这张脸的一瞬,他藏在心底的想念就如同潮水一样涌上来。
他甚至,没办法将目光从这张脸上挪开。
不知看了多久,也许是一刻,也许是更久,病床上的人眼皮动了动,眼睛终于缓缓睁开。
陈年仓促敛了眼底情绪,将神色调回平淡:“你醒了?”
球场被人违规生生撞倒脑袋磕在地面,昏迷了不知多久,周烈看着眼前的场景,一时无法回神:“你怎么在这里?”
陈年言简意赅:“接到医院电话说你受伤,就过来了。”
脑袋还有点疼,周烈没再深究陈年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有件事情眼下比这事更重要。
周烈掀了被子试图下床。
胳膊和腿骤然传来一股痛意。
周烈垂眸,这才发现胳膊和腿都伤着了。
“脚步轻微骨折,胳膊拧着了。”陈年顺着他视线解释一句,解释完,又看着他准备下床的动作:“你要干什么?”
“去个厕所。”周烈扫向周围:“有……能支撑的东西吗?”
半月前跟陈年分开前他梗着脖子跟陈年说不会再来找他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没成想这会儿就这幅样子出现在陈年面前。
周烈低着头,多少有点臊得慌。
陈年瞧着周烈不便的模样却没了别的心思,周烈受了伤,不管有什么都先放一边,先把人照顾好。
他站起身来,伸出胳膊:“我扶你去。”
盯着那只胳膊看几秒,周烈情绪复杂的伸手,借力下了床,又被周烈扶着一路去了洗手间。
同时伤了一只脚外加一只胳膊,周烈站里面金鸡独立还要单手解腰带,忙活了半天,差点摔倒都没解开。
听到里面动静,陈年蹙眉:“你能行吗?”
周烈出了一脑门汗,不想陈年瞧见这幅狼狈模样,不吱声,继续跟腰带博弈。
还没分出个胜负,外面,陈年推门而入。
打量一眼周烈的情况,几步走过去,动作极快的帮周烈脱了裤子,然后又退到几步远。
周烈一手抓着裤子解决了紧急问题,陈年又折回身来,帮他提了裤子扣了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