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头皮微微发麻。
陈年下意识要后撤。
周烈倏然抬起手臂,伸手扣住他的后脑,赤红的眼睛垂下来,一瞬不瞬的盯住他。
然后张嘴,发狠似的用力咬住了那处。
一股痛意钻上来。
陈年终于回神,抬手用力推开周烈:“你发什么疯!”
一股夜风吹来,周烈舔舔唇,尝到一嘴血腥味。
他笑起来,笑的眼底悲凉一片,一步步后撤,嗓音哑的不成样子:“疯了,我是疯了……”
陈年忽觉无措:“周烈。”
周烈转过身,走的头也不回,三两步走至车边,踩了油门,转瞬消失在路口。
眼前只余下昏黄的路灯和空荡荡的夜风,还有地面散落的玫瑰,被踩的花瓣掉落,化成泥。
陈年站在原地,浑身一寸寸冷下去,只有唇边是热的,热的发痛。
半晌,他转过身,回家。
进了房间,直奔浴室。
镜子前,他看过去。
里面的人脸色冷白一片,发丝微微凌乱,唇边那处赫然两排牙印,渗着血丝。
陈年不敢惊动梁芝,轻手轻脚下楼拿医药箱。
简单处理,又贴上创可贴。
从浴室出来,坐在桌边,心底一片杂乱。
从来就没这么乱过,思绪像一团毛线,这根扯着那根,那根连着另一根,怎么都理不清。
他抬眸,桌角还放着本来打算今晚送出去的球鞋。
心口没由来的蔓延出一股情绪,似压抑,又似隐隐痛意。
陈年仰起头,脑袋抵在椅背上,眼皮阖上,隐约察觉有什么东西在失控。
第 92 章
一夜过去,才算冷静了那么点儿。
早六点,陈年下楼吃早饭。
梁芝刚把菜放桌上,一抬头,就看到他唇边的创可贴,愣了下,皱了眉:“嘴边怎么了?”
这话像是提了个醒,一下子把人拉回到昨晚,刹那间,嘴唇贴上皮肤的触感和被咬时的痛感再度浮现。
陈年对上梁芝的视线,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回话,好半天,才别开视线,胡乱扯了个理由:“没事,不小心磕了一下。”
“什么时候?昨天晚饭还没?”
“昨天晚上学习的时候,捡笔不小心磕桌上了。”
在书桌前坐了十六年,小时候都没磕着过,十六岁了,反倒磕了。
梁芝纳闷的看了他一眼:“以后小心点。”
“嗯。”
陈年应完,稍松一口气,端起手边牛奶,还未送到唇边,下一秒却听梁芝又问:“对了,烈烈呢?怎么没见他下来?”
抓着牛奶杯的手顿住,几秒,陈年手指蜷缩一下,抿了一口牛奶,才垂头应道:“不知道,昨晚出去好像还没回来。”
闻言,梁芝终于不再问。
陈年没什么胃口,低着头胡乱吃了几口,上楼。
坐在桌前,却不知什么时候再度失神,昨晚的画面总是猝不及防的在某个瞬间出现在脑海。
不知过了多久,一股风顺着窗缝儿吹进,掀动一面纸页,方才猛然回神。
从昨天乱到现在,作业都还没完。
这么下去,到今天上晚自习前都完不了。
半晌,陈年抬手掐了下眉心,压下所有情绪,学习。
周烈不知道去了哪儿,到晚上五点都没回来。
陈年吃过晚饭,五点一刻一个人骑车去学校。
到了学校进了教室往最后一排一扫,空着。
走到座位旁,林阳正埋头补作业,抽空抬眸看他一眼,却是愣住:“陈年,你嘴边怎么了?”
“没怎么,不小心磕了一下。”陈年随意应付了一句,回座位坐下。
-
周烈五点半到家,到的时候梁芝正在厨房收拾。
听到动静出来,看周烈一眼:“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
“没怎么,玩过头了。”周烈瞎应一句,脚步不停的上楼。
踩上最后一层台阶,目光落在陈年房间的门上,脚步不由自主停下。
什么时候走过去的都不知道,反正等回过神来,人就已经站在门前。
只是,里面好像没动静。
片刻,周烈抬手试探敲门。
里面没人应。
周烈迟疑推开门,果然没人,应该是去了学校。
说不上什么情绪,站在门口扫了一圈,周烈关上门,回自己房间。
昨天晚上在状元网咖抽了一晚上烟,烟味儿混着酒味儿,这会儿都快馊了。
先洗澡,又换了衣服,这才去学校。
合上门前,目光掠过桌上的礼盒,顿了两秒,眼神暗了暗,到底又折回身去,胡乱塞进了书包里。
六点半,周烈踩着点进教室。
一抬眼,就看到坐在靠窗倒数第二拍的陈年,两人目光短暂相接,一触即分。
周烈很快收回视线,几步走到自己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