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认路,这个小鬼还不认吗?”温穗岁懒得多说,直接驾马离开,小容吓得大惊失色,紧紧环住她的腰。
被抛下的阿哥只好戴上头盔,坐到顾闻舟的后座,两个大男人挤在一辆超摩上的场景着实有点尴尬,阿哥局促地攥紧手货架。
顾闻舟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将所有的情绪全都发泄到赛车上,一路风驰电掣,原本一个半小时的路程被他缩短到半小时。
阿哥从没想过这辈子在平地上也能体验飞起来的感觉,下车时整个人头轻脚重,两只脚仿佛踩在云端上,直接受不了跑到路边呕吐不止。
等温穗岁和小容赶到后,在阿哥的推荐下,四人选择了极具本地特色的藏餐厅。
这家餐厅设计在酒店天台,扭头便能将日光城的碧绿的草原和神圣连绵的雪山尽收眼底,落日熔金,天边挂着火烧云,绵羊的身体像云朵一样漂浮在斜坡上。
不多时,丰盛的菜肴便上齐,在顾闻舟和温穗岁动筷后,阿哥和小容才开始吃。
“这是我们这里的特色,你们可以尝尝!”阿哥指着野生麻草汤配粘粑,绿油油的汤和面团,温穗岁一看就没有食欲,果断拒绝,顾闻舟则拿起粘粑沾汤尝了一口,在阿哥期待的目光下,颇有些意外地挑起眉头,肯定颔首:“好吃!”
阿哥和小容默契拍掌,“小容也特别喜欢吃这个!她第一次看到麻草汤的时候,问我们为什么要跟马抢汤喝哈哈哈……后来喝了一次就喜欢得不得了,天天嚷嚷着要喝,要阿妈给她做!”
“小容多大了?”顾闻舟道。
没等阿哥开口,小容抢先道:“十二!我今年十二了!”
“她这么小,你们就让她出来当外地人的导游,不怕出什么意外吗?”
“这不是她自己一直主动要求吗,说想多挣点钱喝麻草汤,刚好今天她放假,我也没事,就陪她一起了,也是让她锻炼锻炼自己。”阿哥腼腆地摸了摸后脑勺,开玩笑道:“要是坏人都长你们这个模样,遇到坏人我都主动跟他们走。”
温穗岁忍俊不禁,终于正眼看向他,阿哥的视线恰好和她撞上,立刻紧张地低下脑袋,古铜色的脸颊上浮起一团可疑的红晕。
顾闻舟注意到这一幕,不悦地眯起桃花眸,重重咳嗽几声,拿筷子在面前的碟子上敲了敲,将两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阿哥检查了下酒壶,发现里面的青稞酒喝完了,小容立刻自告奋勇去接酒!
“小容全名叫什么?”顾闻舟问。
“就叫小容。”
他面露疑惑:“小容?没有姓氏吗?那你叫什么?”
“其实……”阿哥欲言又止地看了眼楼梯,又看向这满桌的菜肴,拳头紧握,额头冒出晶莹的汗珠,似乎是在做激烈的心理斗争。
忽然,他吐出一口浊气,目光灼灼:“其实小容不是我的亲妹妹!她是被人贩子拐到日光城的,我爸妈用钱买下她之后又报了警,但小容因为被绑架的过程中挣扎,伤到了脑袋,把自己以前的事情全忘了,醒来时嘴里就念叨着“容”这个字,我爸妈干脆叫她小容。”
自始至终一言不发的温穗岁掀起眼皮,目光陡然射向他,质问道:“你说什么?她是什么时候被人贩子拐到日光城的?”
“大概三年前,我记得那是一个春天的下午,我正在赶羊,就看见前面有个小女孩在草原上狂奔,后面还有三四个男人追她,那就是小容。”阿哥道,“我刚刚说她那时伤到了脑袋,医生检查说她有脑血肿,而且最近越来越严重,再不手术的话,就会有生命危险……这些年我们家为了给她治病,已经用尽了所有积蓄!我看你们的言语谈吐,肯定不是普通人,我想让你们回去后能不能帮我找找小容的家人?救救小容!”
阿哥眼眶发红,竖起左右两手的大拇指,祈求地盯着两人,整个包间的氛围也变得压抑起来。
“她才十三,她还没成年,她不能死!我求求你们了!我向神明发誓,我刚刚说的一切话都是真的,谎言者割舌。”他用右手食指从自己鼻梁朝下,直直地拉到嘴唇,目光虔诚而真挚。
“我们只能说是尽力帮你找,至于找不找得到还是一回事。”顾闻舟道。
而温穗岁垂下长睫,陷入沉思。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江笑笑三年前失踪的妹妹也叫容容,她发病时一直在喊的名字就是“容容”,怪不得她第一次见小容有点眼熟……
阿哥连连道谢,激动地拿起酒杯朝他敬酒,就在此时,小容接完青稞酒从外面回来,放在桌上坐回自己的位置,看着自己阿哥突然就和顾闻舟亲切起来,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