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认我喜欢过你,但在你二选一选择了尤语曼的那一刻,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不会再把任何人当做他的替身,这样对谁都不公平,对他更不公平。”
有什么是比从未爱过更痛苦的?是得到过,可他却亲手将这一切推开,是他毁了这一切。
杀人诛心,莫过于此。
原来从来不是他得不到,他早就得到了,却没珍惜,亲手把她弄丢,现在怎么也找不回来了。
绵密的痛楚如潮水般涌入四肢百骸,让他几乎不能呼吸。他紧紧攥住她的手,用力到甲床都微微发白,可还是只能眼睁睁看着温穗岁绝情地把手抽出来。
她抬手将耳朵上的耳坠摘下来,放到他掌心:“现在我不需要它了,还给你。”
她从椅子上起来走到一边,顾闻舟看着掌心里的祖母绿耳坠,想自嘲地轻笑出声,却怎么都挤不出笑容,最后只能舔了舔干涩的唇瓣,满嘴的苦涩。
真可笑,他又不是没设想过被拒绝,分明应该觉得解脱,可为什么……这里会这么痛呢?
他迟缓地触碰着自己的心口,又哭又笑,幅度之大连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她永远不会再回到他身边,他早该知道的。
就在这时,小容兴冲冲地跑了回来,手里还拿着一朵格桑花,站到他们中间举起来炫耀。
“你们猜我发现了什么?”她迫不及待道:“你们一定想不到,是格桑花!一二三四五六七八!是八瓣的格桑花诶!”
她认真地数完每一瓣跟他们炫耀,激动地口齿不清:“幸运也太我们了……呸,不是!我们也太幸运了吧!第一次出来就遇到八瓣的格桑花!”
“第一次?”温穗岁发现了盲点,杏眸半眯。
“这……这都不重要!”小容试图蒙混过关,最后还是败倒在她的淫威之下,蔫了吧唧地垂下头,像是只霜打的茄子:“好吧!其实这是我第一次当导游,这不是看我阿爸阿妈挣钱太辛苦,我就想出来体验体验嘛……但关键的是,传说格桑花由格桑活佛变成,谁能找到八瓣的格桑花,就找到了幸福!这是格桑花主动找上我们,你不觉得我们很幸运吗?”
她说得手舞足蹈,可在场的两人没有一个给予她回应,她逐渐意识到气氛的不对劲。
刚刚她走的时候哥哥和姐姐还挨着坐,怎么她一回来两个人就一个蹲在椅子前,另一个站到一边,分的这么远?
她小声道:“那要不……我走?”
“下山吧。”温穗岁转身先行离开,小容看了看她,又望向情绪不明的顾闻舟,颇有些手足无措。
好在顾闻舟很快收拾好情绪,抹了把脸若无其事地站直身体,三人下山的氛围比上山时还要凝固,尽管小容竭力想活跃氛围,扮丑搞怪讲笑话,仍旧无济于事。
就这么回到山脚,温穗岁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下午五点,阿哥骑马来接小容,她的肚子又开始抗议出声。
“这个时间点也快该吃晚饭了,你们是本地人,应该知道这附近有什么美食吧?辛苦小容当了我们一天导游,不如这样,我请你们吃饭。”顾闻舟道。
“这……不太好吧?”阿哥道,“你们也给过小容工资了,就不用这么麻……”
“我要去!我今天跟哥哥姐姐们在一起可开心了,吃个饭怎么了!但是这附近都没什么好吃的。”马背后面的小容道。
顾闻舟道:“我们酒店附近倒是有不少餐厅,就是你们方不方便?”
“你们酒店在哪啊?”阿哥问。
顾闻舟说出地址,没想到阿哥意外地说他们也正好住在那附近。
“这不正好吗?两全其美,去酒店附近吃吧,我请你们!”他拍板定案,坐上摩托车戴好头盔,而温穗岁还因为刚刚山上的事显得有些犹豫不定,站在原地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
顾闻舟朝她鸣笛,侧了侧头示意她往后座坐:“愣着干什么?上车。”
“算了,我打车走。”她道。
“可是这是郊区,很难打到车的,一般出租车也不会往这边来,会来扎叶巴的基本都是我们本地人。”阿哥道。
“对啊对啊,姐姐,你就坐哥哥的车走吧,你不也饿了吗?我们赶紧回去吃饭!”小容也道。
温穗岁皱起眉头,刚接过顾闻舟递来的头盔,忽然对马上的阿哥道:“你下来。”
阿哥不明所以,就被她强行拉下马,温穗岁把头盔扔到他怀里,拽住缰绳,干净利落地翻身上马,发号施令:“你坐顾闻舟的车走,我骑马带这个小鬼。”
“可是……你会骑马吗?而且你认路吗?”阿哥抱住头盔,另一只手挡住火辣辣的阳光,仰头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