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相大声道:“虞刑,婉宁的奶娘亲口所述,还能有假?”
“奶娘?亲娘都不一定说真话,区区一个外人,她说什么你都信,我还说陈贵妃肚子里的孩子并非陛下血脉呢,你信吗?”
陈相气得瞪起眼,“虞刑,你放肆,竟敢……竟敢污蔑贵妃腹中胎儿!”
“呵,陈相,是污蔑吗?你怎么能确定呢?”
陈相被气了个仰倒,可皇帝在,他又不能越俎代庖,只能看向烨梁帝:“陛下,虞刑信口雌黄,竟然敢污蔑贵妃娘娘,此人若不严惩,贵妃娘娘如何在宫中安身啊!”
陈相一脸悲痛。
他跟妹妹联手弄了这么一出,就是想叫皇帝下令处死虞刑跟婉宁,永绝后患。
可虞刑这家伙竟然胡言乱语。
陛下应该不会信吧……
陈相望向皇帝,可皇帝向来不动声色,在他脸上,陈相什么都没看出来。
只是隐隐地,陈相胸口发凉,他也不知道怎么了。
“陛下,您要相信臣妾,臣妾腹中的孩子可是您唯一的血脉……”陈贵妃哭哭啼啼,还把皇帝的手拉到自己鼓胀的肚子上。
“爱妃放宽心,朕怎么会怀疑你呢。”
陈贵妃安心了,依偎在皇帝身侧,只是,她肚子好像越来越疼了。
她隐晦地瞄了一眼陈相,陈相接收到,当即决定快刀斩乱麻。
“陛下,虞刑跟婉宁……”陈相甫一张口,就被虞刑截断。
“陛下,奶娘正是被陈贵妃收买,才反口咬人,而且,当年林皇后的死也并非意外,而是您身边的这个毒妇跟陈相联手所致!”
“你放肆!”陈相实在忍不住了,被揭穿的恐惧感让他矜持不起来,他从圆凳上弹起,想教训虞刑。
却被虞刑反手摁在地上,脸被摁在地板上摩擦,陈相的脸又红又紫。
太监宫女忙扑过来救陈相,皇帝喊了一声:“放肆!”
宫女太监门不敢动了,虞刑屈起胳膊,胳膊肘往下砸,正中太阳穴,把陈相怼的眼冒金星。
陈相没了战斗力,陈贵妃一人,就更不是虞刑的对手。
“贵妃娘娘,当年您跟皇后一块儿出宫给陛下祈福,为何您全模全样地回来了,皇后娘娘却被贼人撸去?”
不等陈贵妃辩解,虞刑又道:“您还真是大手脚,给了贼人足足千两金!”
陈贵妃张大嘴巴,她满脸惊骇。
虞刑怎么能知道得这么清楚。
不可能!
看出陈贵妃害怕了,虞刑又道:“贵妃娘娘,您是不是以为,陈相派人杀了贼人,死无对证,您就能高枕无忧?”
陈贵妃咽下口水。
“您猜想的确不错,当年的人都不在了,但是……请冯太医!”
绮良宫宫门打开,原本应该在肃慎道服刑的冯严宽梳洗打扮得体地走了进来。
看到皇帝,他立马跪下,高喊“皇上万福”。
时隔近二十年,他竟然还有机会面见圣颜,冯严宽激动得手都在抖。
“冯太医,当年你负责给林皇后跟陈贵妃请平安脉,是与不是。”
“是。”
“林皇后临行前身体康健,并无伤患,是与不是!”
“是!”
虞刑浅笑,“当时陈贵妃身体如何?”
“微臣记得很清楚,陈贵妃当时脚腕有伤,不能疾走。”
“如果遇见匪徒,要跑呢?”虞刑追问。
“不可,会病情加重,当时贵妃娘娘的脚上如果加重的话,难以支撑身体,怕是几步都跑不出。”
该问的问完了,虞刑转向皇帝:“陛下,有伤在身的陈贵妃躲掉匪徒的追捕,还完好地回到宫中,身体康健的皇后娘娘却被抓,您就不觉得奇怪吗?”
“本宫吉人自有天相,难不成本宫也得被匪徒抓住,拿来威胁陛下,驸马才满意!”陈贵妃瞪着美眸,厉声道。
“当然不是,可贵妃娘娘,您莫不是忘了,当时从普陀山逃离,回宫时,您的脚伤可一点儿都没加重,难不成,您跟匪徒在普陀山上过家家?”
不等陈贵妃辩解,虞刑立即道:“冯太医,说说吧,当初贵妃娘娘是如何威胁你的?”
冯严宽深吸一口气:“娘娘说,要臣对外宣称脚腕的伤加重,还要臣给配药,臣告诉娘娘,药不能乱吃,可……”
虞刑接过话来,“没过多久,冯太医就因为莫须有的罪名,被刑囚,被发配,永生不得回京!贵妃娘娘,您觉得,这件事是谁在背后搞鬼?”
快二十年了,虞刑竟然将当年的事查的清清楚楚!
她当初就不该顾忌,把冯严宽杀了一了百了!
陈贵妃心中暗恨。
陈相爬起来,身体几乎俯到地底。
“陛下,切莫听虞刑胡言乱语,林皇后死于非命,贵妃娘娘也不想的,贵妃娘娘还怀着龙胎,可不能气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