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先生,您先别着急,我亲自去找一趟聂县长,说不定他就答应了。”
虞刑掀起眼皮:“可两日后就要处刑,你要我等你多久?”
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淌,张医生脸色发白:“明天,最迟明天傍晚,我一定给你一个准确的答案。”
“那就麻烦张医生了,你可以走了。”
张医生被“请”了出去,他抬起手,衣角划过额头,湿润一片。
小护士跑过来,手里还捏着一把边角绣着桃花的手绢,还没来得及递出去张医生就擦过他,急匆匆地走了。
同事过来安慰她,小护士瘪了瘪嘴。
……
虞刑醒来以后,聂凝凝几乎天天来医院报到,可聂县长下了死命令,不许她靠近病房一步,她没办法,只能在单人病房外边儿打转,时不时给小护士们送些礼物,从她们嘴里探听虞刑的消息。
听说虞刑的身体在好转,已经能不歇气儿做两百个俯卧撑,聂凝凝抿着嘴唇笑起来。
她把带来的御华斋的糕点给护士小姐们分了一半,并交代她们把另外一盒送到虞刑病房。
看着小护士进去,她才转身下楼。
之前来医院,她都忘了探望春夏,实在是不应该。
她提着花束和春夏最喜欢吃的樱桃酥,推开病房门。
春夏看到她很是欣喜,一边喊着“小姐”,一边急切下床,那枚子弹虽然没伤到骨头,但却在春夏的大腿上穿了一个洞,伤口并未完全愈合,行走间仍有疼痛。
可春夏顾不得,她踉跄着就要往聂凝凝这边跑,聂凝凝三两步跑过去,把她摁在病床上,严肃地说:“伤口还没好呢,瞎跑什么!”
聂凝凝的训斥软绵绵的,春夏咯咯直笑。
“还笑,快上床躺着。”
聂凝凝小心地抬起春夏的双腿,轻轻放在病床上,春夏看她小心翼翼,没忍住又笑起来。
瞥见聂凝凝放在桌子上的糕点,她立马抓了过来:“是核桃酥!好香啊,谢谢小姐!”
聂凝凝坐下来,温柔地看着春夏享用,她吃得特别香,嘴唇周围沾了不少饼干屑。
春夏吃饱了,才擦擦嘴放下空盒子,“小姐,你快跟我说说,天头寨的那帮混蛋是不是都抓住了?”
聂凝凝明点头。
三当家那一夜逃出天头山,可爹爹早就在山下布置了天罗地网,三当家带着零星几个下属抱头鼠窜,于四天前落网。
听爹爹说,是封泽洋带人抓回来的,一听到这个名字,聂凝凝就没有打听的欲望,沉默着回到房间。
“太好了,那群坏蛋,枪毙了才好,就当为民除害!”春夏嘀咕了几句。
聂凝凝陪了春下一整个上午,她要走了,春夏很舍不得,说自己也想回去,聂凝凝当然不同意,命令她必须待到伤口痊愈才可以回聂府。
春夏“哦”了一声,脑袋垂下来,蔫儿叭叭的。
聂凝凝揉了揉春夏的头顶,“乖听话,医生说大腿的伤没养好,以后可能会走路一瘸一拐,你还想不想嫁人了?”
春夏顿时羞红了脸,抱住聂凝凝的胳膊说:“春夏不要嫁人,春夏要一辈子照顾小姐。”
看着春夏,聂凝凝心中被愧疚充满。
离开医院时,春夏满眼不舍,好像被舍弃的小狗狗,聂凝凝狠狠心,扭头出去。
走在医院走廊里,开放长廊风景别致,她把着栏杆向下俯瞰,除去来来往往的医生和病患,医院的风景还是很不错的。
她静静的吹了一会儿风,闭上眼享受着。
在她背后,特地赶过来的封泽洋停下脚步,眼里满是惊艳。
别的不说,聂家大小姐的容貌是他见过的所有女人里最出色的,家世也是一顶一,娶了聂凝凝,对他而言百利而无一弊,可这丫头太扎手,竟然连他一点小小的毛病都不能包容,要是她能大度点儿……
封泽洋越走越近,聂凝凝忽地睁开眼,她感觉后背发热,她转过头,看到封泽洋那一张挂满笑容的虚伪的面孔,她急忙往后退,后背抵住栏杆,她没有退路了,就只能小步往边上挪移。
封泽洋看她跟吞了苍蝇似的,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凝凝,非要对我这么绝情吗?”
“请称呼我为聂小姐。”聂凝凝一字一句,毫不给面子。
封泽洋保留的最后那一点绅士消失殆尽,他上前抓住聂凝凝的手腕,把聂凝凝捏得痛了,他才阴沉地说:“聂凝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早就被那个虞刑睡过多少次了!还跟我装什么冰清玉洁的大小姐!”
一边低吼着,封泽洋收紧五指,聂凝凝吃痛喊了一声。
封泽洋听见,反而有些得意,他抓着聂凝凝手腕的那只手往上抬起五公分,就好像他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可以肆意地给聂凝凝判刑:“你以为除了我,谁还愿意当这个冤大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