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平淡的从管家手里接过请柬,往后一靠,靠坐着打开请柬。
薄薄的一张纸,承载的东西,让他觉得心脏有些不适。
果然最想得到的没有得到,就在心里成了朱砂啊。
景宴看着请柬,看了好一会儿,神色都没有什么变化,最后还是搭在扶手的手被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他才将视线从请柬上移开,手指陷入白色的软绒当中,轻轻揉着大白熊犬的头,却心不在焉的看向远处。
“把时间腾出来,订好机票,我要去参加他的婚礼。”
好一会儿之后,他的声音响起,明明和平常一样的沉稳,但管家却从他的声音里,听到了一抹空洞。
程亿的婚礼在金秋9月。
景宴提前一天的飞机到京城,入住到婚礼包下供应宾客居住的酒店。
随同他一同前来参加婚礼的管家将礼物送过去登记后过来,看到景宴站在没有开灯的阳台看着京城的车水马龙,背影略显落寞。
“先生,是不是该用晚餐了?您已经一天没有进食。”管家恭敬道。
“嗯。”景宴兴致不高的回答,完全没有饿的感觉。
从来没有感觉自己感官这么迟钝过,好像一切都让他失去了兴趣。
出去找服务员点餐的管家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没有多说什么。
景宴是个情绪不外露的人,成熟稳重的他没有做出什么破坏程亿婚礼的行为,反而送上了厚礼。
也在程亿婚礼的早晨,起床将自己精心打扮了一番。
穿上他最爱的那一套西装,别上一朵玫瑰胸针,然后出发前往婚礼现场。
程亿和叶笑然的婚礼主场布置在一片草地上,周围有水有树,风景宜人。
婚礼现场宾客众多,景宴被程家人接待后,再由服务生领到座位上。
他端坐在椅子上,英俊儒雅,成熟稳重,也被参加婚礼的女宾客搭讪,但他的目光从程亿入场之后,就只落在他的身上。
他的头发为了婚礼染回了黑色,头发梳理得整齐利落,景宴第一次从玩世不恭的程太子爷身上,看到了成熟。
程亿一身白色西装,宛若通话中的王子,牵着他命定的公主,踏上既定的幸福道路。
在新人宣读誓词、交换过戒指之后就收回目光,景宴伴着周围一阵阵对台上新人的祝福,起身离开。
背后的婚礼现场喜庆热闹,但不属于他。
他盛装出席,只为错过。
舒衍:初遇
傍晚。
异国他乡的酒馆旁的街巷边,余舒正扶着墙缓解酒劲儿带来的头晕,手机‘叮铃铃’的响个不停,铃声跟带刺一样,扎得她头更疼。
她低声骂了句,然后从兜里抽出手机扔了出去。
“嘶~”巷子里一团像是破布一样团在地上一动不动贴着墙脚的地方传来一声闷哼。
接下来余舒感觉自己产生了幻觉般看到地上那团废弃的破布动了动,然后坐了起来,露出一个人头。
喝得有些多的余舒猛然给吓的瞳孔颤动,酒劲儿有那么一瞬间都吓没了。
她张嘴就是一声:“我艹!什么鬼玩意儿!”
那颗头缓缓抬头,额前的发长到遮住他的眼睛,只露出高挺的鼻梁和满是胡渣的下巴,让人看不清他的相貌。
祁衍的目光透过刘海的缝隙看向她,紧接着低哑的声音传出:“小姐,请把垃圾扔进垃圾箱,OK?”
他说的是一口纯正的中文,在异国他乡,熟悉的语言一下就让余舒倍感亲切。
她扶着墙,睁大一双漂亮的眼睛,盯着他看,随即好像看得不清晰,又眯了眯眼,好像在努力辨认他是什么人。
祁衍在她的眼神里,有那么一会儿,察觉到她在透过他在看什么人。
然后就听到这个装扮娇气的千金大小姐哼了一声,扶着墙,气势汹汹的张口就呸了一声。
很礼貌的是偏头呸的,只是语气,没真吐口水。
只是接下来,就让他傻眼了。
她用下巴看人的跋扈道:
“丑逼,你以为你自己很帅吗?总是拉着一张脸,马脸都没你脸长,装尼玛的忧郁美男,本小姐不吃你这一套了!”
“本小姐什么身份,多少男人等着本小姐挑,你特么拿本小姐当什么?当替身?”
“想得可真够美的,藏得可真够深的。”
“太平洋都没你心机深,珠穆朗玛峰都没你心眼高,城墙都没你脸皮厚……”
“这么两三年,本小姐的用心都喂了狗了,不,你连狗都不如,至少喂狗,狗还能摇摇尾巴,你呢?你特么就是个畜生!畜生……”
祁衍:……
他听出来了,这么骄矜的东方美女被男人给耍了,在这异国他乡买醉,连个陪伴的朋友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