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好半天,唐欢才整理好秦愫接下来几天要用的物什,怕秦愫忘记,又贴心地写了一张纸条,同时在纸条里跟秦愫道了歉。
唐欢心中其实有些忐忑:她知道秦愫也是因为舍不得她所以才那般作态,她这番弄晕秦愫,秦愫心中肯定怄了气。但秦愫一向通情达理,她道了歉,秦愫应该能谅解她,再不然,等她回来后多给秦愫带点好吃好玩的,当面再跟秦愫道下歉,想必秦愫应当能消气……
写完了纸条之后,唐欢也放下了心头大石,趴在桌子上短暂地打了个盹。
大概是潜意识觉得亏欠了秦愫,她一入睡又遇到了久违的红衣秦愫。
红衣秦愫的模样看起来恶狠狠的,上来就抱着唐欢一顿亲吻,红衣秦愫强势的模样让唐欢一阵腿软,恍惚间唐欢身上的衣裳就落了下来,然而即将成事之际,唐欢却听到了外头孟然呼喊着“唐师妹”的声音——
唐欢瞬间就清醒了过来,睁开了眼。
天已经微微亮,唐欢要和孟然去掌门那里领渡舟和物资。
她眨了眨眼,身体里似乎还残留着梦里的悸动,醒来之际红衣秦愫那声咬牙切齿的“唐欢,重逢时我一定不会怜惜你”的声音似乎仍在耳畔,唐欢回过神之后不由得一阵脸红。
但此时并没有时间让唐欢再回顾。唐欢匆匆拍了拍脸,回了孟然一声“马上出来”之后,跑到床边亲了亲昏睡的秦愫的额,随即飞快地跑出了院门和孟然会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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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欢和孟然拿到东西之后便去了演武场。
演武场之中弟子们已经齐聚,唐欢去的时候吴长老正在和任景牧一起清点弟子、维持秩序。
陪在任景牧身边的是三个脸生的、气质阴鸷的修者,这三人应当就是救了任景牧的散修了。
任景牧看起来又吃了一番苦头,似乎又瘦了一些,轮廓如若刀削斧凿一般分明,已经瘦得脱了形。
唐欢过去的时候正好听到吴长老在心疼地数落他:“为师若是连这点事都做不好,有何颜面当长老?这里无需你过来看顾,你回去给我好好休息……”
任景牧却是咳嗽出声,声音听起来怪异嘶哑:“门内形势危急,我却如同废人一般,心中羞愧难安,师父,我想为门内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任景牧都这么说了,吴长老也不好再劝,甩袖转过了头,恰好望到唐欢过来,便问出了声:“你秦师姐近日可好?我徒儿伤势似乎又重了几分,还望她能抽时间替我徒儿看看……”
任景牧也顺着吴长老的视线看了过来,被他望着的时候,唐欢只觉像是被一条毒蛇给盯上,手臂上忍不住就泛起了鸡皮疙瘩。
唐欢心中极不想让秦愫替任景牧诊治,但这种关头,任景牧康复的话门内也多了一份战力,唐欢还是不情不愿地开口:“师姐这几日都同掌门在一处,你若要寻她的话,得去找掌门……”
这时候弟子们已经到齐,任景牧身旁的那三个魔修数好了数,唐欢站去孟然身边,孟然便放大了渡舟。
等到所有弟子都上船之后,唐欢和其余所有护送的修者一起输入灵力,渡舟便凌空而起,带着船上的人穿过护山大阵,慢慢地驶向了远方……
即将出山门之际,唐欢忍不住往后看了一眼,从高处看起来,有些景象愈发分明:绝命崖下方的雾气这段时日愈发浓厚,竟满溢了出来,宛若有活物在雾气中隐隐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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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这些未满筑基期的弟子后,门内一时间更空旷了。
吴长老叹了口气,劝任景牧回去休息,想着唐欢的话,吴长老去寻了掌门。
然而吴长老直到夜深了才找到了刚从绝命崖下方出来的掌门。
知道修护护山大阵是大事,吴长老也不好意思让秦愫再去为任景牧诊治,便问她要了一些补充灵力的药丸,随后去寻了任景牧。
吴长老想着临走时秦愫看他的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心中总有些不安心,恍惚间便走到了任景牧房间门口。
想着任景牧伤势这般严重,夜深了应当也已经睡下了,吴长老并没有出声,反而屏住了气息去了任景牧的屋顶上,打算悄悄将药丸子放下就走。
吴长老却听到了任景牧房间里传来的说话声。
而且听起来不仅是任景牧一个人,那三个救了他的散修也在他房内。
吴长老心中不满,正打算下去提醒任景牧早点睡,听清了下方的谈话之后,却是猛的怔在了原地——
“我数清楚了,今日离开了一百三十七名弟子,刚刚已经传讯回去了门内,必定会在庄子里将他们屠戮殆尽——”下方一个‘散修’恭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