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果然和上官绣猜测那样,州衙出奇地没有质问她开放盐矿一事。
双方继续维持表面的平衡。
而青州的权力重心亦潜移默化地转到上官绣手里,青州百姓现在只知官阎王,不知州衙。
为此韩丰十分着急,给州衙去信都石沉大海,让他怀疑自己已经被官阎王给控制了。
他便去找徐四光,虽说徐老帽又土又蠢,可他对州衙的忠心是无话可说。
然后他前脚刚到,徐四光后脚就被上官绣的人接走了。说是有要事相商。
韩丰立即去找徐锋,不找不知道,一找才知道当初那位徐家大将军现在居然在搬砖。白天修桥晚上守门。守的还是青州府衙北门的城。
看见曾经雄心勃勃的徐将军满身泥土,跟个农夫似的和底层士兵欢声笑语,苦中作乐。
韩丰最终没忍心打扰徐锋,自己默默离开了。
他回到韩府就立即被阿拉真热情地请去萧府,连轿子都准备好了。
韩丰表面淡定,内心早就七荤八素,觉得自己要完了。
临走前还特地让师爷保护自己的家眷,结果师爷也跟韩丰的处境一样,师爷的家人因为投机贩盐被西凉州的人抓了。
师爷刚好求了阿拉真,希望阿拉真救回自己的亲人。
阿拉真听说是青州商人,他二话不说答应了。师爷感激之余,然后把韩丰给卖了。
“韩大人有句话,我一个青州校尉兼总卫长不知道该说不该说!”阿拉真横木竖目瞪着韩丰,吓得韩丰浑身哆嗦。
“这人啊,不能忘本!如今的青州哪个不依仗上官总兵,难道要靠数百里之外的州衙?就连韩大人平时办案,积攒声望,都是总兵在背后帮忙。”
韩丰害怕地吞口水,不敢说话,他悄悄瞪了眼师爷,师爷惭愧低下头:“学生让您失望了。”
韩丰听他开口顿时满肚子气:“混账!”
阿拉真到底不敢对韩丰动手,毕竟韩丰治理地方有一手,以后首领需要用到他。
“韩大人请吧!”
很快韩丰被人半架着上了轿子,由轿夫一路抬到萧府。
上官绣已经在大厅接待了不少各地的官员,还有一些当地颇有威望的文人,教书先生,甚至连一些镇乡驿站的小吏都请到大厅一聚。
无论身份高低,但凡在某个行业有出色表现的人,有能力的人,几乎被她纳入名册。接着重新梳理一遍青州的事务。
不少人已经默认她在青州的话语权,也有人不服,上官绣并未为难他们,相反只要他们不做损害青州的行为,她一律既往不咎,哪怕对方用脏话骂她。
毕竟高其位担其责。备受争议是很正常的事,如果她连这点容忍的肚量都没有,底下人如何服她!
上官绣本着干实事的态度,不分尊卑年龄,性别,一律亲自给对方认证,或者重用对方。
必要时,她还会发一块牌匾给民间义士,鼓励仁义的美德。
给当地孝子发牌匾,弘扬孝的美德。大大小小,事无巨细。就在短短的半个月时间,令人闻风丧胆的官阎王,私底下已经渐渐传出伯乐的才名。仁主的美名。
罗彤率领的青州官商团也已经在青州费县成立,注册身份的商人达到一千人。
上官绣视这一千人为探路者,她要一边监督这些人一边鼓舞这些人干实事。甚至给商人划下三忌!禁违法乱纪禁发国难财禁贪腐。
随后罗彤带着官商团,开始在中原十二州各地辗转做生意,第一站先去的江东州。
上官绣联系了穆家,跟穆天扬达成生意上的协议,所以官商团去西凉和江东不会受到任何阻挠。
这会她刚好定下民间代表人,允许民间代表人自然进出官府,并且一旦民间代表人通过收取民意所提出的建议,需直达上官绣的案台。
上官绣私下绕开官府,直接与民间建立联系的举措,取得很大的成功。
因为第一位民间代表正是大楚过去的清官史海,他两袖清风,为人正直,也深知民间疾苦。
当初上官绣放任盐矿流出大量的官盐,给民间带来极大的便利,还间接促成就业,改善了百姓的生活。
让史海大为夸赞,夸完后就骂上官绣阴损,只管青州百姓的死活,不管别州百姓的死活,损人利己。
当初史海当众骂上官绣时,吓得茶馆酒楼连夜关门,生怕被史海牵连。
可谁也没想到,史海下一刻就以贵宾的身份被请到萧府,并且成为青州民间代表人。那个人人闻风丧胆的官阎王居然破天荒特许他言行一致的权利。
史海也没客气骂完上官绣,又说她刚愎自用,有擅权越举的行为。
眼下与州衙切割,就是不忠不义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