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年海在心底都忍不住觉得徐家不如玉面阎王。
但他是州衙派来协助徐家的特使,多少给徐锋留点面子。
年海只好道:“如果徐家肯舍去面子,就只有这招了。”
“什么好招!快快说来!”徐锋搓搓手万分期待道。
“成立徐氏军法庭!与上官军法庭平分秋色!甚至更胜一筹。”
此话一出,徐锋两眼呆滞,手也不搓了。犹豫一下,担心徐家被人指指点点说抄人家的军法庭,可想到比起失去民心的沉重代价,被人骂几句真是太轻了。
徐锋舍去老脸毅然而然道:“我会劝说大哥!不,我直接决定成立徐氏军法庭!”
年海这才欣慰地点点头:“将军英明。”
哪怕没有主动抓握时机,跟风也是一招不错的后路。
在上官绣后头喝口汤总比连骨头都没得啃好一万倍。
很快徐氏军法庭亦开营。
旧营地不少人听说徐氏厚着脸皮,鹦鹉学舌,顿时大骂徐军真的不要脸,连军法庭都抄。
尤其是努斯,他没日没夜地当法官早已积攒不少公信力,现在出大街回军营都能受到仰望的目光,那滋味别提多飘飘然了。
现在徐军居然要分走,不,抢走他们一块肉。
努斯气得牙痒痒,再看见每天接待的民数越来越少,有时候一天只有三个人,要么一下午都没人再来军法庭,他差点要带人去砸了徐氏军法庭。
阿拉真等人也引起危机感,连忙开会,这是受上官绣熏陶所致,所以喜欢把商量当成开会。
其中阿拉真和努斯的态度尤为激愤,只差没有脏话出口。
旧营的俘虏们到时松口气,没人报案,就说明他们今天安全了,不会再有人受罚了。
至于他们为什么被人当鸡崽一样收在圈里待宰,就是不逃跑?原因同样十分复杂。
因为...旧营吃得实在太好,大家闻着味都走不动。
而受罚的俘虏还能得到大夫的诊治,还有药喝,甚至还有炊夫最近弄的那个营养餐,每天三菜一荤养着,里面居然有山参鸡汤。
还是一整只鸡独享的那种!
馋得没受伤的人都想受点皮肉伤加加餐。
不过这么做的话肯定没好果子吃,很多俘虏只能打消自残的念头。
原本大家都很惧怕那个军法庭,编着借口证明自己无罪,其实作为叛贼的兵,怎么可能无罪,每个人多多少少都得背齐田方造反的原罪。
说自己无罪简直胡扯,这不是等于自曝自己是个骗子?说不定到时被处罚的更狠,还不如直接认罪。
上官绣最憎恶一错再错的俘虏。
这些日俘虏们都摸清了这位主的喜好,再加上将军没有对重罚没死的俘虏置之不理,相反还亲自请大夫出钱出力,让受罚的人活了下来。简直和她冷血无情的形象相背而驰,开始大家都以为她在作秀,只是随便挑几个顺眼的治一治,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在看见受到轻伤的人都能得到医治,大家的心也就安定下来。
什么对惩罚他们的程度感到恐惧?根本不必怕,活阎王不让你死,你到三更还活蹦乱跳。
只要你坦白从宽,就有重获新生的机会,抗拒从严就只能死无全尸。所以大家积极坦白罪行,希望能早点被阎王量刑处理,不用再每日每夜地担惊受怕。
逐渐得上官绣更是在万俘心中建立起孤峰突起般的威信。
军法庭岂止收获民心,俘虏的心也一并被收走。
这就是徐氏军法庭临猫画虎的程度所学不会的精髓,灵魂!
不得不说有些人真无能,连照搬都搬不好。
甚至有的聪明的俘虏已经偷偷等着看徐氏军法庭的笑话了。
这会旧营来伸冤的越来越少,今天更是直接无人光临。
努斯气得在食堂打饭,都火冒三丈,身后的俘虏一个个缩着脖子快速吃完饭然后离开食堂,生怕遭受牵连。
阿拉真更别说了,筷子都不知道折断几根,直接大骂徐四光:“什么狗屁老实人,就是个黄鼠狼,精明着呢!”
直到,一道不紧不慢的脚步踏踏走来,修长有茧的指尖托着食盘,正靠近盛饭区打饭。
炊夫们瞬间精神一振,挺胸站立:“将军好!”
上官绣满意地点点头:“你们把食堂经营的不错。”
炊夫们洪亮回答:“多亏您的栽培!”
她将食盘给了炊夫,点了三菜一汤,然后还拿了个苹果坐在阿拉真身边,刚动筷子,阿拉真就不耐烦转头咧咧道:“谁那么没眼色,没见我烦着呢!能不能滚旁边...”
话到一半,阿拉真接收到那双深眸中的一道疑惑的视线,瞬间咬到舌头。
“首,首领...唔唔唔。”阿拉真瞬间放下筷子捂着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