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达尔就在角落里——像不久前阿莫斯看他那样——端着一杯酒看阿莫斯弯腰和薇薇安·麦克莱,还有其他长辈说话。
阿萨德就在他旁边,手还搭在他肩上,显得他们关系还不错的样子。
婚礼要结束的时候,维达尔要回去了。
阿萨德突然和他说:“今晚住在这里吧。”
维达尔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了。
留下来的还有麦克莱家的几个人,都是留下来照顾薇薇安·麦克莱的。
维达尔晚上控制不住地想起“格瑞玛安娜·格欧费茵。”
格欧费茵,那个伟大的先知家族。
好像又回到了他和德拉科因为那块石头被追踪的时候。还有那次在英国魔法部,那间神秘的大厅里格欧费茵成排的预言。
近一点也有,安德烈亚的生父布瑞林·莫林亲自参与并策划了格欧费茵的灭门案。
拉尔夫是审判那件案子的主法官。
阿萨德的母亲是因为那件事去世的,那他妈妈大概也是吧。维达尔这么想着。
安德烈亚原来也和妈妈有关系,奇妙的缘分,维达尔感叹着。
维达尔想起之前做的梦,那个长发女人,白裙子红头发,面容模糊。
那是他的母亲没错了。
没想到阿萨德都见过,而他只能在久远的,模糊的记忆里找到她的影子。
忽然维达尔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他记得那段飘渺的影子,并且这段记忆是拉尔夫改变的,那么拉尔夫一定也知道格瑞玛安娜。
维达尔知道克里斯托弗不记得他母亲,假如是因为格欧费茵惨案,拉尔夫不得已改变了他们的记忆……
维达尔打了个寒颤。
一切似乎都串联起来了。
这个晚上,在四月的结尾,冰岛的晚上很冷,维达尔一个人在黑夜中瞪大眼睛浑身发冷。
安德烈亚在找一个姓格欧费茵的女人,根据传言这唯一一个活下来的女人还是个哑炮。
格瑞玛安娜没有死在格欧费茵惨案里,她要走了。
安德烈亚找她做什么?他认识她吗?还是说他是为了自己想要找到她?
这天晚上维达尔没能睡着。
他想找阿萨德了解更多,却没有机会了。
第二天早上克拉西·弗罗斯特的死讯登在了他们能看到的所有报纸上。
克拉西·弗罗斯特是北欧非常有影响力的巫师,他的意外死亡将会在瑞典引起巨变。
“意外”,报纸上是这么写的。
维达尔拿着报纸的时候手指都是冰凉的,那张照片就赤裸裸地放在头版,克拉西躺在地面上,头歪过去背对镜头一动不动。
阿莫斯想把那张刺眼的报纸从他手里抽出来,却发现维达尔的手指僵硬得动不了。
“先吃点东西吧。”阿莫斯说。
维达尔缓缓抬头:“克——克拉西?克拉西死了?我在做梦吗?”
阿莫斯无言,把报纸硬拽出来,走开让他一个人静一静。
维达尔又回不去了。
这次没人威胁,也不用纠结。
伏地魔在食死徒中全面发布命令,只要有一个姓弗罗斯特的出现就直接缴杀。
不难猜如果哈利·波特已经被抓到的话,他们的重点就会变成弗罗斯特。
伏地魔完全被激怒了。
从没有人敢如此愚弄他,他曾经还给予了克拉西·弗罗斯特信任,就像信任贝拉和斯内普一样。
并且,他从贝拉那里得知克劳奇是被克拉西·弗罗斯特陷害的。
巴蒂多么忠诚,一直都那么忠诚。
维达尔不能回去。
这时候维达尔想起潘西出不来,他却被斯内普教授亲自送到卡米尔手上。
他难道不知道点什么吗?是不是为了保住维达尔的命。
维达尔想起德拉科。
去年差不多也是这时候,他因拉尔夫的葬礼离开学校,之后直到六月才回去。
又是长久的分离,这次甚至不知道期限。
三天后维达尔在冰岛见到了德拉科。
维达尔见到他的时候德拉科手臂上的黑魔标记已经完全变得焦黑了。
伏地魔一定是召唤了他们,但德拉科没有赶过去。
维达尔就在特里家的前厅抱着德拉科肆无忌惮地大哭。
记忆中他很少这么哭——他几乎没怎么流过眼泪,丢人。但情至深处谁会在乎面子。
维达尔就把脸埋在德拉科的肩颈,眼泪止不住地往德拉科颈侧流。
没有人说话。
“克—克拉西,克拉西—他死了——”维达尔断断续续地说,“我没想到—没想到会这么快。”
“没事了,没事了。”德拉科就轻轻抚摸他的头发温柔地说,“我在这儿呢。”
“布兰迪—说会保护他的,他在哪!”维达尔大吼,“我为他赶回学校,我以为他会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