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我是说万一。”维达尔垂眼说,“如果两个月内没解决的话,你想怎么办?”
德拉科看向脚尖说:“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如果我不完成这个任务,他一定会杀了我们。我可以跑,但是我爸爸——他的根基在这里,就算他有这个想法,也没地方可以去。”
“他们不会伤害学生对吧?”这个问题在之前维达尔已经问过很多遍了,但他还是忍不住要问,“他只想掌控学校,不会伤害学生。”
德拉科重复道:“没错,但我恐怕如果有学生想反抗的话……”
维达尔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拍了拍他的后背:“好吧,你觉得这样行吗?你在策划行动的时候不小心——你知道,非常不幸地被邓布利多发现了。”
德拉科的头垂得低低的,浑身止不住地颤抖,他闷笑着说:“不得不说你很有才,但这样事情就回到了原点。如果我爸爸完成了那个该死的任务,你觉得我现在还用操心这些该死的事情吗?”
“好吧,好吧。”维达尔往后一躺,随手抓了一把,把德拉科的袍子拽过来挡住眼睛,“我忽然能理解我爸爸和克拉西了,霍格沃茨确实非常危险。”
德拉科没再说话了,只是轻轻地揉着维达尔的头发,看着对面那扇门上的纹路发呆。
他以为见到维达尔以后他会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但是当那一刻到来的时候,他的心情却格外平静。
好像这一切都是一场幻梦,只有潜意识在操控他的身体去追那个影子。
德拉科忽然觉得非常难受,悲伤溢满了他的胸腔。
那种无能为力的窒息感堵得他呼吸不过来。想说什么却如鲠在喉。想哭又不知道到底为什么要哭。
他感觉自己好像是被一辆马车拖着走一样,身上被刮掉一层皮但是什么都做不了。
也许他最开始就不应该告诉维达尔。
维达尔本来可以安全地待在家里,远离这些糟心的事的。
德拉科越想越觉得绝望,归根到底是他没办法抉择也没办法放手。
忽然他觉得自己的袍子被拽了一下,他低头看过去。
维达尔躺在床上,一只手臂横在额头上哀伤地看着他:“如果你想哭,我不会笑话你的。”
德拉科扯动着嘴角说:“我没有想哭。”
“我们一起哭就没什么丢人的。”维达尔小声说,“没人规定十六岁不可以躲在房间里偷偷流眼泪吧?”
德拉科闭上眼想了想,说:“没有这个说法,但是我有个更好的想法。”
维达尔问:“你现在想接吻吗?”
德拉科说:“不,我觉得今晚天气不错,我们可以去找个地方看月亮。”
维达尔愣了一下,德拉科接着说:“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没有麻瓜来打扰我们。晚上温度会有点低,这样我们就可以靠在一起。这个季节地上会有大片的草地,没有前几个月那么嫩,但很茂盛。”
“青草折断以后会有奇异的香,那是我最喜欢的味道。”他看着维达尔的眼睛轻声说:“我可以把守护神召唤出来,它会在草地上慢慢走,幸运的话我们还可以看到孔雀开屏。”
“今晚没有很多星星,但是月亮很漂亮。”
“这时候月亮被乌云盖住,我们短暂地接一个吻,在它出来之前就结束。没人会看见,连月亮都不会。”
维达尔怔怔地说:“你什么时候这么浪漫了?”
德拉科站起来,把维达尔也拉起来:“梅林知道我这一个月是怎么过的。从安德烈亚给我送了那张纸条起我就开始想见面之后的这一天该怎么过了。”
早上醒过来的时候,日出已经过去了,维达尔抬起头坐正,发现德拉科就在他身边,垂着脑袋浅睡。
他的魔杖松松地握在手上,好像碰一下就会掉。
但是当维达尔伸手去拿的时候,不知道是肌肉记忆还是怎么的,那只手一下就握紧了魔杖。
维达尔干脆不去管他。
这里果然是没什么人经过,昨晚为了找这么一个合适的地方他们可花了挺长一段时间。
维达尔醒了没多久德拉科也醒过来了。
他昨晚没怎么睡,一直在想事情。
“如果你们到我们这边来怎么样?我手上有一个机会,说不定可以躲得过去。”维达尔双手抱着腿,头枕在膝盖上抬眼看他。
德拉科抿了一下唇,然后说:“你想回对角巷吗?”
这就是委婉的拒绝了,维达尔扭过头:“我在那待了挺久了,我想到外面走走。”
一天过去以后,德拉科回去了,安德烈亚也没回来,于是维达尔开始在对角巷闲逛。
从早到晚都待在外面,专往人多的地方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