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个哑炮,很年轻,我没杀她,你或许可以去找她问一问。”
安德烈亚回头看了他一眼,布瑞林的脸涨得通红,呼吸逐渐由剧烈转为虚弱。
安德烈亚走出去,守卫在门外等他。
“他好像要死了,我没用魔杖,魔法部会找我的麻烦吗?”
“不会,他本来就没多长时间了,要不然我们也不会通知你过来。”
守卫轻快地说:“而且你又没对他做什么是吧?”
他听见安德烈亚说“没用魔杖”,下意识觉得安德烈亚的意思是他没有动手。
安德烈亚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和他一起离开这座监狱。
天已经暗了。
维达尔今天下午刚刚上完占卜课,特里劳妮教授还在为乌姆里奇要求她留校察看这件事没有心情上课。
这也方便了维达尔在她的课上做别的事。
维达尔现在在占卜课上会自己看一些占卜书,考虑到特里劳妮教授现在的精神状态,他觉得自己学占卜术都比听她上课更有效。
就比如今天,他看到了一个非常有趣的占卜方式。
书上说有的占卜师会把槲寄生放在枕头下面占卜梦境。
维达尔特意去找了一些槲寄生,挑了看起来长得最好的一株折了一点回来,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在枕头下面。
晚上大家都休息了以后,维达尔还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
他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却不知道到底是在担心什么,这种感觉是很莫名的,要说他有什么挂念的事,倒也没有。
只是莫名心慌。
于是等阿莫斯那边彻底没有声音以后,维达尔睁开眼睛看着他们的星空顶,企图靠背天文课的星图来让自己变困。
这办法倒是不错,他渐渐地已经有了睡意。
等维达尔睡着的时候,差不多已经是深夜了。
往常维达尔是很少做梦的,更别说是噩梦了。
但是今天晚上,他却做了一个让他不寒而栗的梦。
他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样的视角看到那些的。
有一个穿着黑色袍子的女人牵着他的手,她的头发很长,是棕色的,泛着红色光泽。
她的手很软,紧紧拉住自己的手。
他们俩站在一片树林里看着前面那个小小的村庄。
村庄整个都烧起来了,火窜到了空中不断舞动,吞噬着一切。
屋子里时不时闪出绿光,但是没有一个人从里面跑出来。
有声音,非常模糊,断断续续的,就像坏掉的留声机。
房子被燃烧时冒出的黑烟放肆地往更高的地方飘,一直到达云端,染黑了一片云。
长发女人把他藏在一个树洞里,然后就往着火的地方跑过去,她嘴里还在不停大喊着什么。
听不清。
他偷偷爬起来,出乎意料的冷静,他把眼睛贴在树洞的缝隙里往外看。
在梦里看得不是很清楚,树,房子,火,烟,还有女人,一切都不断扭曲变换着。
外面的声音空洞遥远,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一样。
一个从房子里跑出来的男巫朝那个女人用力挥着手臂,像是在驱赶她。
那是梦中唯一一个清晰的,可以被分辨的声音。
维达尔依稀能听见他的喊叫声:“走开!离开这里!走开!他们就要来了!”
之后他看到的东西越来越扭曲,最后几乎没有一个特定的形状。
女人跑过来的时候就像扭曲的怪物。
他觉得自己好像感觉到了一只很柔软的手。
那手抚摸着他的脸,然后拉起他的手带他离开了这片炼狱。
维达尔醒来的时候,头非常非常痛,和被针扎了没什么区别。
他又躺了好一会儿才挣扎着坐起来,用手按着额头,闭着眼睛想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头疼。
他依稀记得自己好像做了什么梦,但是怎么都想不起梦境的内容。
只记得有一个男人一直在大喊:“走开!走开!”
维达尔换好衣服,发现阿莫斯早就不在了。
收拾好今天上课要用的东西后他就出门了。
休息室里格外安静,只有零星几个人。
维达尔往门口的方向走过去,走着走着发现有点不对劲。
他抬头看了眼挂在壁炉对面那面墙上的钟,发现已经接近十一点半了。
“为什么没人叫我!”他崩溃地尖叫着,“他们都去上课了吗?”
“嗯——好像是的。我觉得你现在也没必要去了,他们差不多已经下课了。”
兰伯特翘着二郎腿坐在软椅上:“偶尔旷几节课也没关系,我今早的魔法史就没去。你们上什么课?”
“魔咒课。”维达尔颓废地坐下来,“我每节课都是最积极的那个,弗立维教授一定会发现我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