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扣子。”余玦提醒说。
“找不到。”林渚凡实话对他说了,却也没见余玦脸上有不高兴,仿佛那个专门打电话一刻也不能等,来要东西的人不是他。
余玦低了一点头去看林渚凡,自己也讲不明白为什么只被他缠了一个晚上,就上瘾一般地想要见他。
天好像就此聊死了,余玦没有想走,林渚凡单手撑着门框,领地意识极强一样护着身后。
余玦说:“你不让我进去吗。”
林渚凡问他进来要做什么,余玦想了想说:“上次你主动把我扯进你家里去也没有找我要什么原因。”
无视林渚凡越来越黑的脸,余玦再欲说什么,就被面前挡着的人很不客气地握着胳膊拉了进来。
像是拿着什么小玩偶的毛绒胳膊丢进来的,力道也不让余玦舒适。
林渚凡清醒的时候倒是很有骨气。余玦看着那张干净英气的脸面无表情地绷着,又想起来他抱着自己掉眼泪和说胡话的样子。
余玦不会主动找话题,所以最终还是林渚凡觉得太尴尬,走神的时候刚好想到秦赴的事情,就问余玦说:“余珂回家了是吗?”
余玦点头,但余珂回的是余成霖的房子,余玦自己一个人住。
林渚凡猜测余珂现在的处境不会太好,露出很头疼的表情,就听余玦在旁边不冷不热地对他说:“你这么在意。”
这个句子像问句又不像,像陈述又少坚定。
林渚凡无言地看他一会儿,还是开口说了:“秦赴和你弟弟好像在吵架。”
余玦想到秦赴揶揄对他说的话,很缺德笑了一下,但问得更仔细了些,便也不太能笑出来了。
余玦提到余珂的病情话就多了些,没什么隐瞒地就将余成霖这些年对余珂做的事情都托出来了,包括强制性关进医院治疗以及地下室关禁闭相关的事情。
“我真的没有办法,但不会太久了。”余玦说,低下头避开灯光,没让林渚凡看清他暗沉的眸色。
林渚凡在余玦说话的时候就随手扯了一个本子在上面写写画画,又对余玦说:“不能再让他和余成霖住。”
“可以让他先和我一起。”余玦提议说。
林渚凡头也不抬提问:“你为什么现在才让他和你一起。”
问题问出来余玦就哑巴了,像有什么难言之隐地看看林渚凡,又看看林渚凡屋子里放着的茶几沙发外套水杯。
林渚凡原本就是随口一问,没一定要知道答案,看余玦纠结过头,就叫停了。
“你还不走。”
林渚凡隐晦地让余玦快走,他快尴尬死在自己家里,结合背景实际再加上余玦形成的场景重现,他实在很难不去想那天晚上他做的事情。
余玦还是没有表情的看他,说出来的话却很难让林渚凡冷静,“今天我不想走。”
余玦虽然不用像废物爹一样担心地皮的问题,但他在别的部门一样忙碌,这几天项目收尾的事情让他累极,下了班就并不理智地往林渚凡这里来。
“……”林渚凡没说什么话了,他让余玦进了屋子里,等于是自己把自己的后路封死,他拒绝余玦是没有用的。
他也不见得不想和余玦待在一起,却还是问:“你现在这是什么意思。”
他们之间本就没有镜子可以圆,大学毕业以后余玦水到渠成地跟着余成霖做事情,联系就随着余玦的刻意逃避变得很少很少。
余玦告诉他说:“以前想得多,现在不想了。”
林渚凡猜到余玦身上有压力,但不愿意很轻易地原谅他,就还只能是不说话。
他不说话,本来以为余玦也会像以前那样一起不说话,但很出乎意料地,余玦没什么顾忌又意有所指地告诉他:“以前的威胁现在已经算不上威胁了。”
余玦说完就闭嘴,林渚凡抬头看着他,心里头与自己和余玦较的那股劲儿少下去很多。
他是心理医生,懂得及时止损来调节自己的心情和状态,比如几年前狠下心丢掉和余玦之间的感情,又比如在余玦不再纠结的时候再体面地把它捡起来。
“你想留就留着吧。”林渚凡说。
“睡客厅沙发。”林渚凡看到余玦表情的变化,不敢留太久以免发生不好控制的事情,说完就要站起来走掉。
但获得了准许的渴血饿狼需要立刻开始他的狩猎,目标就在眼前,林渚凡衬衫最下的扣子便也在余玦不温柔的手劲下瞬间掉了两颗。
“不是你说了算。”
“你早就知道的,”余玦咬着林渚凡的耳朵说,“在睡觉这个问题上,不论是哪一种性质,我从来没有听过你的。”
他的眼镜被余玦扯下来随意扔在地上,林渚凡想起大学的时候那个荒诞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