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跟我回去……”
余珂打断秦赴的话,“你到底有什么要跟我解释,现在就说。”看了看手机,“还剩八分钟。”
秦赴有些为难地张了张嘴,他沉默一秒,余珂的心脏就向下沉一分。
余珂眼神越过秦赴,看窗外一架起飞的飞机划出的白雾,说:“你不说话,我就默认为是我听到的那样。”
“什么样。”秦赴问他。
“余氏地产的卧底,间谍,为了合同刻意接近你的无耻小人。”一字一顿,余珂说得慢,丝毫不为自己和秦赴留情面,又问他:“小秦总觉得是哪一个?”
“不是,我从来没有觉得你是。”秦赴说,连自己都觉得苍白万分,却也不能再做出什么更好的解释。
余珂看着他,忽然笑了,问他说:“秦赴,那你以为我余珂是什么东西啊。”
“余成霖养在你家的一条狗?”余珂接着说,秦赴往他的眼睛里看过去,看到一片绝望的荒漠。
“余成霖就是这样认为的。”余珂的眼眶里和声音里都并没有要流出眼泪的意思,语气决绝得不像记得自己在泳池里给秦赴的那个脸颊上的亲吻。
“是,我就是。”
“满意了吗,小秦总。”
秦赴看着他,又低下头,身体麻木到甚至无法阻止余珂抢过他手里抓着的行李箱。
余珂转身向登机口走,听到背后那道沙哑得不像话,他却能无数次在瞬间认出来的声音说:“那佛罗伦萨呢。”
“你答应我的,你答应我要和我一起去的。”
外头黑天的墨像是泼洒在秦赴身上,浓稠的苍凉淹没他,他发不出声,只能用濒临破碎的约定,试图向余珂传达最后呼救的讯息。
余珂回头,平淡地与秦赴对视,说:“我反悔了。”
“秦赴,我不去了。
第19章
秦赴不知道余珂回国后会回哪里,他给余珂打了电话,只是待接听的忙音响了才两声,还没接通,就被秦赴自己掐掉了。
有点想听到余珂的声音,但又很害怕。
吕清闻陪秦赴坐在已经散会许久的会议桌旁边,光明正大地看商业精英谈纯情的第一段恋爱的样子。
溏淉篜里
他再迟钝都不可能看不出问题来了,他好想问,但秦赴顶着一张眼下带两片乌青的白脸,他又作为始作俑者之一,他就算再怎么想知道也不太有脸问。
手机被秦赴握在手里反复摩挲,颇有一种即将要被盘包浆的趋势。
包浆手机倏忽响起默认的铃声来,秦赴接起来就听到林渚凡问他说:“你和余珂怎么了。”
林渚凡说他去秦赴家拿文件,一进门碰到个拖着行李箱的余珂,面色不自然,眼神也逃避地应付他问的问题。
如果是吕清闻看到,可能根本不会想到别的什么,但偏偏是心理医生林渚凡看到。
但秦赴答非所问:“他现在在哪。”
林渚凡沉默一小会儿,说:“不知道,但他把自己的东西都从你家拿走了。”
从电话里都能感受到秦赴消极情绪带来的窒息,林渚凡也不好逼他太紧,叹了口气就说算了,又说:“你明天回来我去接你,我面对面跟你谈。”
“你别再不老实啊,”林渚凡按按眉心,也不知道秦赴会不会听自己的,“明天就回来了,至少坚持一个晚上。”
秦赴说知道,又告诉林渚凡,“我有分寸。”
林渚凡心想说他最好是有,刚挂下电话就又接到一个。
“干什么。”他没什么好脾气地向电话那边的人说。
余玦听他语气不好,稍微愣了一下才说:“谁惹你了。”
林渚凡不跟他说,只觉得这个人没点自知之明,装作很不耐烦的样子催着余玦要他说正事。
余玦那头也不跟他弯弯绕绕,“我的领带还在你家里。”
“还有我衬衫的扣子,也掉在你家里了。”余玦又补充说。
“……”林渚凡觉得余玦烦死人了,都过去很久的事情怎么还能想得起来。
林渚凡安静了一会儿问他:“你没有别的领带吗。”
奈何余玦早就没打算要脸,回答他说:“那条很贵。”
林渚凡才不相信什么贵不贵的说辞,虽然余玦嘴里全是实话,但再怎么贵对余玦来说都不值得他专门给自己打个电话兴师问罪。
连着电话又无声地较了一段时间的劲,余玦丝毫没有要息事宁人的意思,他就只好说:“你家里地址给我,我找了给你寄过去。”
“不用,”余玦很快地说,“我去你家拿。”
余玦挂电话的速度也快,行动能力更强,于晚上八点准时按响了林渚凡家的门铃。
林渚凡早已经将他的领带找出来,见他就递过去,没有要让他进门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