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赴深吸一口气,手有些颤抖。
“我们回家好吗,小珂。”
余珂眼睛亮亮的,完全控制不了自己高涨的兴奋,问他:“我今天晚上也跟你一起回家吗。”
秦赴看着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有些艰难地点了点头。
余珂高兴了一整个晚上。
虽然秦赴上车后对他的态度就没有太好,闭着眼睛不说话,余珂叫他的时候也情绪淡淡,回家后还让他吃他不喜欢的药。
但秦赴没把他给的花环拿下来,余珂想,在秦赴面前将一把药丸咽下去了。
月季花红彤彤的,秦赴的手腕与月季花的颜色很相近了,也很好看。
这次他发病期间,秦赴表现得很让他满意,比以前好得多,没有一声不吭地躺在床上昏迷不理他,也没有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一直在他面前晃。
秦赴进房间睡觉的时候都还将花环戴着,这就足够他开心了。
第14章
秦赴第二天早上到得比林渚凡还早。
“你今天怎么不居家办公。”林渚凡拎着电脑进秦赴的办公室,精神不太好地接了一杯水,在沙发上坐下。
秦赴在忙手里的文件,抽了一秒的时间看了眼林渚凡。
“你昨晚在哪过的夜。”秦赴没回答问自己的问题,却精准踩上林渚凡不愿回想的雷点。
林渚凡很不愿意提起,他宁可让昨天那个十分失态又狼狈的夜晚从世界里消失。
“我自己家。”林渚凡说,嘴上又将“自己”两个字咬得很死。
秦赴狐疑地抬头看一眼,林渚凡有些心虚地与他对视很短的时间,又觉得他大约知道昨天晚上是谁把他从酒会上带走的。
他昨晚在自己家过夜没有错,但他没告诉秦赴,余玦也在他家过夜了。
天知道他今早一睁眼旁边多出一个人是一种什么样减寿的体验。
他与余玦经过漫长的对视,林渚凡又凭借对自己稀碎的酒品的了解,又结合余玦在他身边醒来的时候脸上那副迷茫的神情,觉得余玦大概是被他强迫留宿的。
秦赴再次抬头想要说点什么,林渚凡就反应更快地在他开口之前将话头抢下来,在纸糊的平静中掩饰着无地自容的崩溃,说:“你别问了。”
秦赴看得无语,告诉林渚凡:“林医生连我咨询病情的资格都没收了吗。”
“那倒不至于。”林渚凡说,收敛了心思听秦赴说话。
秦赴铺垫了好半天,先说自己最近没什么不好,没有自残行为,又主动说起他在什么时候吃了什么药。都是按照林渚凡的要求吃的。
他以前从不会说,甚至不愿意主动提起。
欲盖弥彰的剖白到了末尾,秦赴语速慢下来,将昨天晚上在精神医院里与余珂的事情慢慢吞吞,又删减很多细节地说出来了。
林渚凡听完,问秦赴说:“余珂这次发病是因为余成霖是么。”
秦赴颔首,算是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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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渚凡没去想太深入,也知道余成霖嘴里不会有什么余珂爱听的好话说出来,就没有再仔细问。
“秦赴,”林渚凡说,“余珂受不了刺激的。”
秦赴没说话,他知道的,如果可以,他也不愿意让余珂天天被余成霖和自己欺负。要不是余珂有个不太靠谱的老爹,秦赴不是不能忍痛将余珂从自己的心里像拔一根花刺一样拔出去。
可他们甚至天天要见面,秦赴的顺水推舟在每天每天不能回避的相处中只是迷惑自己的一个借口。
林渚凡叫秦赴的名字,又问他说:“你现在只吃艾司唑仑,自己觉得有缓解心理压力么。”
秦赴像是很认真地考虑了,如实回答说:“我不知道。”
“我还是觉得,余珂在你身边的时候,你不严重。”林渚凡说,“疼痛可能只是你身体上的一个爱好。”
“就是因为这样,我觉得这样才恶心。”
秦赴话里没什么激烈的情绪,就算说自己不好的时候也很冷静,“余珂是因为疾病,那我是什么。”
变态、疯子,还是别的什么。
林渚凡将细框眼镜向上推了些许,没有阻止他脑内的发散,沉默很久才接着对他说:“秦赴,你停药一段时间。”
“我跟了你这么久,都没把你嘴里的那个哪哪都不好的秦赴治好。”林渚凡起身去开秦赴办公桌前的抽屉,将他吃的安定片拿出来,空的或是不空的,全部摆在台面上。
林渚凡说:“你让我怀疑自己的专业性。”
桌上的药瓶除开吃完了的空瓶,其余都被林渚凡撇到一边,就给秦赴留下一瓶没有拆过的。
林渚凡说,让他自己觉得压力大喘不过气来的时候再吃,其余时候多和余珂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