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盘接受,因为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但是你很好,所以是我不配。
先前的梦太好,让他有些飘飘然了,以至于得意忘形,忘记了自己本该如何。
谢一斐终于松开了门把手。阮鸣听见他向自己走来。
来吧。他想。现在就揍我一顿,然后甩上门离开。我绝不还手。
我相信你不像我一样小气,所以从今往后我们还能好好打比赛。
然后谢一斐抓着他的衣领,把他推倒在了床上。
阮鸣错愕地睁开眼来。
“我给你一分钟,”谢一斐看了眼表,又收回视线,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或者一个小时。时间不是问题,重要的是结果。”
“把你的想法收回去。”
比起冰冷又不近人情,谢一斐给相近的人更多的印象其实是温和、礼貌。但这些都和游戏里的他不符。
Crimson是队伍里的突击手,平时负责冲点和与敌人直接对枪,某种意义上游戏里的谢一斐是个狠角色,在联赛所有选手里平均伤害高居第一。
在这种时候,他性格里强势的毫不退让的一面,就会淋漓尽致地显露出来。
阮鸣说不出话。
谢一斐离他很近,胸口有些急促地起伏着,滚烫的呼吸落在他的颈间。能看出来他真的很生气。
对不起。阮鸣心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木然地重复着。对不起。
两个人沉默着对峙了许久。
谢一斐率先败下阵来。
“你真是……”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松开了阮鸣的衣领。
原本已经起身,又忽然折返,未曾过问阮鸣的意见,谢一斐再度拽着他的衣领,在他的嘴唇上泄愤似的咬了一口。
他伏在阮鸣身上,低着头,嘴唇一点点挨过阮鸣的面庞。浅浅的柔软的发丝垂落下来,随着他的呼吸上下拂动。像是极力克制,像是隐忍着怒气的爆发,又像是极度痛苦……像是一头蜷缩下来的受伤的兽。
最终他放开了阮鸣。翻身坐在一旁的床沿上,谢一斐一只手按住他的手腕,怕他逃跑似的,开口道:“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吗?”
阮鸣终于开口。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谢一斐这会已经恢复了平静,闻言差点笑了,“没关系,你可以先听听我是怎么想的。”
“比赛输了,作为队友,你很难过,我也一样。”
“但是我回到这里,作为你的男朋友,我想陪陪你。”他说,“然后就听见你对我说想分手——抱歉,是我说的。我开玩笑一样的猜了,然后你承认了,你现在可以来猜猜我的心情。”
“阮鸣,你知道吗?这种理由,换成别人我会觉得他是喜欢上其他人了。”
阮鸣想说“我没有”,但是连张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所以现在可以告诉我吗?你是怎么想的。”谢一斐说,“毫无征兆,毫无逻辑。不要告诉我说你不喜欢我了。你昨晚还在对我说喜欢我。”
阮鸣用手盖住了眼睛。
“是的。”他几乎是痛苦地坦白,“我很喜欢你。”
“但是你觉得我不喜欢你。”
“……”
“觉得我是玩玩而已吗?玩几个月就会把你丢开的那种。”谢一斐像是在用刀一点点刮他的伤疤,“觉得分手对我也无所谓,喜欢我惦记我的人那么多,我换下一个也没差,是吗?”
“阮鸣,你就是这么想你自己的?”
是的。阮鸣在心里说。
谢一斐似乎是深呼吸了一下。
“我不知道昨晚给你打电话的人是谁,我也做不出翻你手机的这种事。”他放开了阮鸣的手腕,伸手过去碰了碰他的脸,安抚似的,“我接受你有不想告诉我的事。每个人都有不愿被别人知道的一面。但是,请你,我请求你,可以吗?”
“不要随便把分手这种事放在你的想法里。我很伤心。”
许久,阮鸣动了动。他侧过头,将脸放在了谢一斐的手上。
眼泪顺着眼角无声流下,温热着落进手心里。
拥抱
“所以,”阮鸣低着头,“真的对不起。”
谢一斐好整以暇地坐在床上。
“对不起什么?”他问。
“我……”
“我建议你在说话的时候看着我。”
阮鸣只得抬起头来,在对方的注视下,逐渐心虚:“不该随便想分手的事……”
“是啊。”谢一斐说,“所以你打算怎么补偿我?”
“……”
房门外,大哥警惕地站在门口,紧张地关注着房间里的动静。
昨晚从庆功宴回来,他就以多年队长兼老大哥的身份,敏锐地觉察到队里两位选手之间的氛围不太对劲。
主要表现在,阮鸣吃早饭的时候居然没有和谢一斐一起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