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脸色一变,他不确定梁揽洲是不是在暗示他,并没有把他供出去,不过他确实是忍不住过来试探梁揽洲,这样确实有暴露自己的风险。
他害怕梁揽洲真的冒着得罪他的风险递交证据,这样他就完了,可听梁揽洲这意思,他像是没把他交出去?
太子心中犹疑,又不敢去赌,这赌的风险太大,一朝不慎,他就会满盘皆输。
脑子里一时划过无数,想起自己手里捏着的消息,决定还是保险起见,按原计划行事。
太子的目光不经意放到了宋玉身上,眼含打笑,“没想到,这种背主的玩意儿,梁相还留着呐。”
“她跟了我多年,与我感情深厚,我也习惯有她服侍,因此还留在身边。”
“哦——”太子意味深长的拉长的了语音,“那天梁相说,若是我想要,便可把这人给我,不知道今日,梁相是否愿意割爱给我呢?”
太子拿着酒壶,用酒壶的端口抵住宋玉的下巴,语气猥亵。“我见此人面貌虽不过清秀,但是肤质细腻白皙,身量纤细修长,十分柔软,想必床上应是别有一番滋味。”
梁揽洲手中的酒杯重重落下,脸色也冷了下来,“太子请自重,这是我的家奴,并不是可随意供人亵玩的东西。”
屋子里包括侍从在内有几十人,纷纷噤了声,室内安静不已,针落可闻。
见一向滴水不漏的梁揽洲难得露了真实情绪,太子嘴角的笑意更大了。
“想必梁相已经亵玩过此人,确实滋味难寻,所以才不舍割爱吧,梁相这番反应,倒真是让我更加好奇了。”
太子说着,竟要用手去触碰宋玉的脸,但是宋玉却被梁揽洲一把拉到身后。
“怎么,梁相是要因为区区一个奴才跟本殿做对不成?”太子不满道。
梁揽洲忍着怒气,“我并非要与殿太子做对,只是实不相瞒,此人并非一般的家奴,而是我未过门的妻,我们已经私定终生,约定白头,不日择婚,还望太子见谅,太子若要她,得先从下官尸体上过去!”
对峙片刻,太子忽的笑起来,轻描淡写道,“哦?可我怎么听说,此人乃是闻县土匪头子呢?”
话语一出,全场皆惊。
太子一摔杯,厉声道,“来人,此人身系恶匪党首,迷惑朝廷命官,祸乱朝纲,速速将此人拿下,关押问审!”
话音刚落,所有精锐拔刀。
宋玉不打算坐以待毙,同样后退拔刀做了迎对的准备。
“你可是要以相爷夫人的身份对抗朝廷?”太子厉声道。
一番话阴险恶毒至极,她若是反抗,就是坐实了恶匪的罪名,梁揽洲跟虎头寨都要收到牵连,若是坐以待毙,同样免不了被查出来。
太子明显是已经拿住了她的证据,才这么有信心抓人,他今天设宴,并不是为了梁揽洲,而是冲她而来!
宋玉思绪反转,看了一眼旁边的梁揽洲,终于是放下了手中的剑。
一群精锐齐齐上前,准备将她拿住,却被梁揽洲的侍从拦住。
两拨人寸步不让,剑拔弩张。
梁揽洲表面稳若泰山,“太子,您这是什么意思?好端端的非要说我妻是恶匪,还要关押她,王法可不是这么写的。”
“我有圣上钦赐剿匪令牌,可斩一切恶匪,对于所有嫌疑之人都有关押问审的权利,若这侍卫当真清白,我事后自会放她出来,可若是拒绝调查,那就是抗旨不遵,梁揽洲,你还想与圣命对抗不成!你若抗旨不遵,那我也只能将你一起关押处理!”
梁揽洲神色难明,这剿匪的差事还是他诱使太子去做的,没想到如今倒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本意是想让太子获罪后,就会急着戴罪立功去剿匪,这样他一石二鸟,但却不曾想这圣上亲审迟迟不开,太子又不知道从哪得知了宋玉的身份,用这个来威胁他。
一时不慎倒是让他受到掣肘,他捏死这个蠢货的心都有。
宋玉走近梁揽洲,不想他如此为难,为今之计也只有自己先束手就擒,然后等他来救她。她拧了一下他的腰间,低声道,“我先过去,等你来救我。”
他一定会有办法,跟随他的这些日子,她能看得出来,他虽然在跟她的事情上糊涂,但是在朝堂上确实指点江山,算无遗策,她即使束手就擒,横竖也不过是在牢房呆上一些日子,她耐得住。
听她说这话,梁揽洲拉住她的手,一脸倔强的不肯让她走,似是又犯了蠢。
“别傻。”宋玉拍拍他,“我相信你,我还等你娶我呢。”
梁揽洲无论如何不肯松手,眼底晶莹。
宋玉怕他当众哭出来,于是连忙甩开他,主动走到了太子的阵营,梁看洲的侍从见状也不敢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