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昨天为什么没来。”
听见她瓮声瓮气的问话，宫羽的心也跟着抽紧，每跳一下，就像有细针一点点探进去。
“我有一个朋友他生病了。”他声音微颤。
季鹿闻言，终于抬起头看他。
“这些年，我陪他去了很多地方治病。本来，病情已经平稳了。”
“就在昨天，他的病情恶化了。进了医院。”
他解释的每一句，都带着难言的苦涩。
季鹿瞥了眼他身后的行李箱，小声问，“那你，要走了吗？”
她是想问，他还回来吗。
“我会回来。不会再失约了。”
宫羽伸手把她的头发捋到耳后，短短一个动作，他却开始舍不得离开。
“那我等你回来。”
季鹿把自己的手贴在他的手背上，刚刚的委屈不见踪影。
她用手指握紧他的掌心，认真地慢慢抬眸望进他的眼睛，“就算是朋友生病，也要先照顾好自己。”
“不要来回跑。你的车钥匙在我这，我去看你。”
宫羽凝视着她，目光贪恋地从她脸上略过，他以为小姑娘会生气，会委屈，甚至会不想理他。
可她就这样轻易地原谅他。
带着暖意的晨曦落在季鹿脸侧，炙热的却是他的心。
“好。”感受着掌心的温暖，他轻轻地答道。
她一路送他到车上。
看着后视镜里，季鹿挥手的身影，宫羽忽然觉得被这样一个姑娘喜欢，是幸也不幸。
幸的是，他足够幸运，能把心里话讲给心上人听。
而不幸的是，他没有全世界可以给她。
况且，就算把全世界都给她，他都觉得不够。
一辈子吧，他想。
这一辈子他要尽可能地，把全部的好都给她。
第33章
宫羽新歌发布的那一天，季鹿起得比平时还早。
她戴着耳机，一边单曲循环，一边煎鸡蛋。
他这次的新歌是一首游戏的宣传曲，好巧不巧，这个游戏就是她常玩的那个。
吃早饭的时候，季鹿还把歌分享给了“老战友”Hope。
对面回了两个字“好听”。
虽然不是夸她，可听到别人夸他，季鹿心里也乐开了花。
她甚至“大言不惭”地想，当然好听，也不看是谁唱的。
然而，就在发歌的这天下午，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热搜空降在了微博首页。
【某三字小花白天拍恋综，晚上夜会“真男友”】
爆料人放的照片，一如既往的营销号风格，模糊得恰到好处。让人能看清是谁，却又让人看不出来清不清白。
字字句句指向明确，但不说真名。
一时间，词条的点击量直接爆表。
许多李嫣然的粉丝都在广场上发澄清贴，然而，迟迟不见工作室下场。
季鹿看到微博推送的时候，正在楼上收拾东西。
她今天没事，想着开车去找宫羽。
看清标题的内容后，她的眉头皱了皱。
虽然不在一个屋里住，可李嫣然就住在她们隔壁，每天晚上她都是回来的啊。
就在此时，隔壁乍然传来重物砸落地板的声音，随后又是一声痛苦的尖叫。
“啊！”
“嫣然？！”季鹿忙跑过去，拍拍门板，“嫣然？你还好吗？！”
门那边沉默了几秒，随即是一句有气无力的呼唤，“季鹿。”
季鹿当即什么都没想，直接开门进去。
李嫣然躺在屋中间的地板上，捂着肚子，用尽全身力气朝她伸出一只手，“季鹿，救我。”
季鹿也不知道自己当时到底哪来的力气。
她大脑一片空白，一把抱起满头冷汗的李嫣然，就往门外跑。
屋内的摄像头只记录下她奔出门的残影。
直播还在继续，【李嫣然突发疾病】这条新闻立刻也上了热搜。
许多人都在猜，她是因为恋情被曝光，才一时急火攻心。
也有人说她是做戏转移公众视线。
一时间，谣言甚嚣尘上。
除了铁粉没人关心她的病情，各大营销号蹭着热度，摆出一堆匪夷所思的“证据”，费尽心思地想扒出照片里的男主。
城际高速上，季鹿把车开得飞快，几乎是压着最高速度线在开。
青春期的时候，她也叛逆过几年，在国外玩过赛车。玩到手一块奖牌后，又重回主业。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车技竟然在这用上了。
车开到中心医院下面，她先跑进去叫人拉了病床出来，随后一群护士帮忙把李嫣然抬到床上，推了进去。
季鹿一路跟随着，顺便用自己的外套把李嫣然的上身和脸盖住。
不过，信息时代，什么消息都传得飞快。
营销号、狗仔和记者，像是深海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不一会儿，医院的楼下就聚满了摄像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