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出口她就有点后悔了。
闻言，宫羽侧过头，面无表情地打量她。
李嫣然离他近，仰头清楚地看到了那双看似柔和的眼睛里，带着分明的冷漠和了然，仿佛看穿了她的全部心思。
胸前开始剧烈起伏，在镜头照不到的角度，她完美的笑容有了崩垮的征兆。
摄像机还在拍，他总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什么吧？
李嫣然紧张又心虚，双手握得死死的，指甲扣进肉里。
“陪人。”
宫羽降低声音，冷冷地抛下两个字，转回头向前追了两步。
李嫣然的脚步顿住，站在了原地。
她咬了咬嘴唇，拧着眉头，轻轻捂住小腹，转过身面向镜头，“我身体有些不舒服，能，先坐车，回去吗？”
她说话有气无力，跟拍pd以为她是岔气了，就问她是不是岔气，需要喝水吗？
“不是岔气，大家别担心，但我想快点回去。”
李嫣然笑容僵硬，眉头微皱，看上去很不舒服，却又在硬撑着。
她都这样说了，节目组也不敢冒险，赶紧派出一辆车送她回去。
后面的拍摄也被迫停止。
清晨的直播被这个小插曲打乱。
弹幕里一片哗然。
【嫣然宝贝怎么了啊！？】
【她脸色发白了，还捂着肚子，该不会是肚子痛了？】
【她说不是岔气，会不会是来例假了？】
【我觉得是跑步来姨妈了。不然不可能不好意思说出口。】
【对，她说想赶紧回去。】
【天，原来女明星也会痛经啊。】
【女明星那么瘦，身体真的不一定健康。】
【同为女孩，真得能体会到这种情况的尴尬。】
【所以宫羽刚刚是说什么了？有人看出唇形了吗？】
【谁在乎他说什么？都有人难受生病了看不见啊？】
【楼上，我感觉好像是说两个字，很短的一瞬就过去了。】
【拜托，别讨论这个了行不行...你家哥哥说什么就那么重要？】
【有点同情心吧，人家女孩刚刚肚子疼成那样，某人都不说扶一下，直接走了，呵呵、】
【？？？Asher改行当医生了吗？来例假他还得扶？】
【无语..来例假又不是阑尾炎了，还得派人把她扛回去啊？】
【问题是她也没说自己怎么了啊，这种情况一个男人避嫌走开不正常吗？】
【他俩离那么近，应该是李给他暗示了吧，所以Asher才走开的。】
【...瞬间觉得AB磕不下去了】
【女孩有事问都不问就走开，有点下头。】
【？？又不是女朋友为什么要问？】
【想问一下弹幕里的女生，一个和你才认识两天的男人问你例假的事，真得不会觉得有问题吗？】
【例假是正常的生理周期，求各位别在搞月经羞耻了好吧。】
【...是我耳瞎眼盲了吗，李嫣然刚刚说自己来例假了吗？怎么都扯到这来了？】
世界突然安静，因为讨论度越来越高，直播间关了。
*
季鹿是跑完一圈，才得知李嫣然身体不舒服提前回去的事。
彼时，她也没了继续跑的心思，急忙要回去看她。
宫羽看她一副真心关切的模样，跟在后面想说什么，最后却还是没说出口。
她要是真得想进入这个圈子，告诉她真相也算是提醒她小心。
可宫羽总有一种预感——季鹿不会留在这里。
以前的她，在赛场上哪怕是失误得了铜牌也会开怀地笑笑，但现在，即便是笑容，也很浅。
如果只是暂时的，他又不想她知道这些太复杂的事。
一个月的时间，就当做是换个环境放松心情，她只要开开心心的就好。
能永远开心就最好。
*
“嫣然她怎么样了啊？”
一进门，季鹿就问了问李嫣然的情况。
Miya正坐在餐桌边吃饭，没回答她的话。
还在往桌子上端早餐的许砚指了指楼上，“好像上楼去了。”
“那我去看看她吧。”季鹿也不知道她怎么了，以为是运动伤到了哪里，要是这种情况，那她还是会一点舒缓措施的。
她端了一杯热牛奶，和许砚做的三明治，上了楼。
“嫣然？你还好吗？”季鹿站在门口，轻敲敲门。
屋里，李嫣然正在看经纪人发来的信息，听见季鹿的声音，慌乱地把把被子掀开，揉揉自己的头发，脱去外套躺进去。
“门没锁，进来吧。”
声音有点虚弱。
季鹿心想，轻轻推开门，走进去。
“你怎么了，是跑步伤到哪里了吗？要是抽筋之类的我应该可以帮你简单按摩一下。”
她把早餐放在离她最近的床头柜上。
看着季鹿认真又澄澈的眼神，李嫣然一时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