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帮不上什么忙，只好识趣地不打扰。
下午，忙完自己的事，外面天气晴好，她跟闻识川说要出去透气，闻识川没有阻拦。
推开办公室的门，陈芷迈开步子，没往电梯的方向走。
反而径直走向技术组办公室。
这条路她已经走得很熟练，推门进去后，就看见周从的头被埋在一堆文件下，正聚精会神地盯着眼前的显示屏看。
陈芷没放太大动静，悄无声息走到他面前，冲着周从缓缓伸出手。
“东西你给我拿过来了么？”
看着眼前忽然冒出来的手掌，周从吓得肩膀一抖，头上耳机掉下来，直接倒吸一口凉气：“陈顾问，敲门，敲门！”
“再这样走路，我的魂迟早要被你吓飞。”
“我知道了。”陈芷有些无奈地抿了抿嘴，却没收回手，“东西呢？”
“在那边柜子里。”周从指了指一旁的档案柜，叹了口气，“闻队爸妈当时的案子，你想查怎么不自己查，网上一搜一大堆啊。”
陈芷转身，打开档案柜翻找，声音有些含糊：“网上，那案子很出名么？”
“你难道没听说过晟利集团？”周从有些惊讶，“那可是当时埋度边境最大的诈骗集团！”
灰色文件夹放在一排并不整齐，陈芷来回翻了半天才把夹在其中的案件掏出来。
“埋度边境……？”
“是啊，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埋度。”周从啧了一声，“当年那可是犯罪天堂，黑色产业覆盖率95%，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它做不到。”
“我知道，最恐怖的边境。”
陈芷轻声应，一边翻开案卷，看到上面负责刑警一栏闻识川三个字，眸光轻闪。
又看到上面犯罪人员，眼光一滞。
语气里全是不敢置信：“闻队的妈妈……是宋桂？”
周从点头：“所以我才说你在网上都能搜到。当年这案子可是轰动全国。”
宋桂这个名字，在成桥，乃至全国，都是人人唾弃的存在。
一旦提起这个名字，紧跟着的词汇无一例外全是“不是人”“没人性”“恐怖”等等字眼。
陈芷那时毕业不久，忙着工作，对社会新闻并不感冒。
只是从别人口中听到过几次，知道一点大概，却从来没有主动了解过。
舆论来的快去得也快，再轰动的新闻也是春生秋死，到了一定的时间就会被人淡忘。
但宋桂这两个字却在网上挂了整整半年。
引起的一系列关于埋度边境的恐怖事实也随之被托上台面，引起了大众关注。
无数诈骗手段被揭露，让人咂舌的黑色产业知识被全面普及。
那一年被骗去埋度的人数迅速下降，不知道拯救了多少人的生命。
“晟利集团……”
陈芷看着案卷念念有词，忽然想起在祁云跟张高卓的通话记录里，也出现过这个字眼。
周从在一旁补充：“晟利集团是当年埋度最大的犯罪集团。基本覆盖埋度南部所有行业，主要靠电信诈骗赚钱。”
“其产业涉及赌场、房地产，贩毒、贩卖人口。是当时最穷凶极恶的集团，在埋度国势力非常大，可谓是大可遮天，无恶不作。”
陈芷瞳孔紧缩：“你之前怎么不告诉我？”
“你也没问啊。”周从耸了耸肩，“我以为你之后会自己查，毕竟那是闻队爸妈，我怕说太多影响你们。”
陈芷瞳孔微震，有些说不出话来。
她现在好像有点明白，祝明志不愿意相信闻识川的原因了。
如果说闻靖林掌握了成桥的一半财富，那么宋桂的晟利集团所掌握的，就是三个成桥财富的总和。
面对如此庞大的黑色资本，做到无动于衷几乎不可能。
她本来以为自己可以理解闻识川，现在看来，他身上要背负的压力和质疑，是她根本不能想的。
谈不了理解，她能做的只有信任。
看她沉默，周从有些犹豫：“陈顾问，看你表情，不会……觉得闻队跟他爸妈的案子有关系吧？“
陈芷摇头：“当然不会。”
又反问：“那你呢，当时办这案子的时候，有没有怀疑过闻识川？”
周从抿了抿嘴，“嗯。”
陈芷怔了怔。
周从连忙辩解：“不仅是我……在见到闻队之前，专案组里除了张队，也就是闻识川的师父，没人不怀疑他。”
陈芷：“那见到之后呢？”
“问题就在这里。”周从说，“闻队就跟有魔力一样，只来到专案组两天，那些闲话就全消失了。”
“为什么？”
“闻队……他是我见过的，对自己最狠的警察。当时在边境，环境不好，条件也差，到处都藏着危险，队里的人甚至都做不到互相信任，更别说任他一个刚从市局调过来的年轻刑警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