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静了下来,躺回床上,半醒再没昏过,身上的痛一寸寸刺向他的心脏,不再去看窗外的雪,闭上了眼。
“她不愿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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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夜里白珝做了一个梦,栾熠危在旦夕,她猛得惊醒过来,急匆匆往屋外去。
屋里的灯已经黑了许多时日未换,她夜里醒来偶尔会去到院子里,独赏月色,对于黑中那条路,她早已熟悉。
长廊上挂着的灯,也无法再亮。
院子里布满了紫色玉兰花,奔过时,衣摆卷起早已枯萎的花朵。
白珝一路踩着花去,深紫色的花泥沾在她的脚底,踏上桥时留下一串着急的脚印。
她跑到宫门前,两手握在门环上,正要往里拉时,一朵紫玉兰从树上掉了下来,被风刮起,砸在了白珝侧脸上。
脸上传来一丝痛感,琼芳逐渐消失的灵力,雪随不大,风却似刀,给脸上的疼又划了刺骨的一道。
她默默将手收了回来。
他若想见她,自然是会来,他若受了伤,她去又能帮上什么忙?除了给他添乱什么都没有,不受待见,还会给他徒增烦恼。
她坐到了紫玉兰树,手臂轻扫开压住画的花,寂凉的月色映照着花,她枯坐一夜。
第44章 堕魂1
阿齐一手压在絮宗山弟子的肩上, 迫使他跪直面向玄平。
絮宗山弟子脖颈被玄平掐着,后槽牙不服的磨了磨,冷嘲一声,挤出一句。
“呵, 玄宗主是不是戏左文的救命恩人和我们有关系吗?和现在有关系吗?”
玄平道:“你们絮宗山都是这么称呼你们那位老祖宗的?”
“他听到了怕是要被你们气活。”玄平像丢垃圾一样一把甩开他, 拍了拍手。
一手搭在棋桌上, 一手握住茶杯,眼眸垂下, 抿了口。
“想要那支笔的人多得是, 你倒不如说清楚你们来的目的。”
絮宗山弟子从地上爬起来,眼中凶恶盯着玄平。
玄平惬意喝了口茶后, 拿起一旁的拂尘抚了抚毛端。
“玄宗主不是想知道我们此行的目的吗?”
絮宗山弟子开了口, 下一刻他突然腾起, 挣脱困住手腕的绳,手中多了柄匕首。
他余光瞄准身侧的阿齐, 朝他刺去,“这就是目的!”
“珝珝!”栾熠正抬手要杀了那名弟子。
被玄平抢了先, 拂尘化为一把剑,他动作飞速, 早早就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剑重扎在絮宗山弟子的胸口。
白珝被栾熠一喊, 脑子忽地有个叮铃声, 醒了一下,注意力集中去看,事情发生的快速, 玄平弓身握着剑, 直接将人扎在了地上。
栾熠方才本是要出手, 看清玄平动作后,闪到了白珝身旁。
阿齐则是被沫沫往后拽了一下,姜修自然的挡在他们面前,抢过了那把匕首。
唯一没反应过来的人就是白珝了。
“你们……”
她身手真是大不如从前,反应这么迟钝。
絮宗山弟子挣扎了两下,两手在空中乱挥,玄平将剑又往他胸口用力一抵,搅动一圈,最后他头一歪彻底断了气。
玄平眼中布满恨。
这些门派从三百年前就在针对文心道,有多少弟子皆是被暗算暗杀而死,没有证据指向那些门派,但大家都心知肚明,沫沫是他唯一保下来的弟子了,得以成仙。
她和白珝只是爱玩,修炼从来都不弱。
但盖其锋芒,藏起她的优势,对外那些门派怎么说的,沫沫就是个和白珝一样的傻子,不受待见,可尽管是这样也没少被盯上,好几名弟子都是为护沫沫而死,白珝若不是嫁去了琼芳,她怕也早死与他们毒手。
下手真是狠,修炼不见增长,阴谋诡计是涨了不少,灭文心道倒是成了他们百年传宗的大事。
玄平拔出剑,带出一股血,溅在了周围的画上。
“画都脏了。把他给我丢去絮宗山门口,送上字条,文心道大礼。”
他把剑丢个阿齐道:“拿去洗洗。”
又对着地上尸体厌恶地踹了一脚,“把他拖走。”
“是。”阿齐一手握剑,一手拎着絮宗山弟子的后领像拖着垃圾出了殿。
白珝是第一次见到玄平出手,平日见他只会下棋,没想到身手这么好。
不由夸赞,“师父厉害啊。”
玄平横她一眼,“我可是你师父。”
沫沫从姜修身后闪了出来,拍马屁,“师父不愧是师父,哪见老啊,那些人瞎,这身手那不比年轻小公子厉害?”
她一巴掌拍响姜修的肩,“是吧,快叫师父。”
姜修撇她一眼:“我叫什么师父,他叫我师父还差不多。”
白珝听到后默默竖起大拇指,“厉害厉害。”
沫沫踹了他小腿肚一脚,“叫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