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手、割舌、挑筋、刺眼......
所有残忍又残暴的手段,他全用上了。
好几人,倒在地上抽搐,满眼惊恐,大张着嘴,哑啊半天,一句话都说不出。
方才挑衅白珝的那位苍梧山弟子,伤得是所有人中最重的,他看着自己的方才还拍白珝剑的两根指头,就在断在脸侧。
而栾熠此时,踩在他的胸口,手腕挑剑,割了他的耳,抬剑划了他的眼,没要他的命,但也活不久了。
他转身走出巷子,剩下的人发憷,连连后退,他站在了幽冷的月光下,四周的人屏住了呼吸,除了后退,没有多余的动作。
白珝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栾熠,在她的印象里他一直如沐于春风般温柔。
他对她太过温柔了,她竟忘了他的真身是眉宇眸中都是漠然的战神,面无表情下手狠毒。
可这样并非好事,他的神魂太强,这样的普通人身根本承载不住,怒火太大,反而会让他好不容易恢复些的体力消耗更快。
这里的动静太大,不久又围上一队人,来了援兵,刚刚不敢上前的人也来了底气,不再一退再退,而是提剑进攻。
栾熠明显已经不支,回眸之际,白珝捕捉到他的瞳眸开始涣散,脸上还是不露一丝情绪。
白珝弯腰夺取两把剑,既然她控制不了手抖,那就持两柄剑,一刀没杀死的,另一只手再补上,绷紧神经,她身形轻飘杀进人群,与他并肩作战。
“珝珝,我可以处理。”
白珝抿唇对他一笑,“还嘴硬。能与你并肩而战,是我的荣幸。”
她眼神坚定扫过这堆人,“我想和你站在一起,无惧前方险恶。”
“天下的路那么多,总有一条是属于我们的,而它现在就在眼前。”
他们已经无法腾空而起,翻过那堵高墙,那就携手闯出去。
栾熠眸光微动,眼角淡红。
他只剩她了,“我爱你,深爱着你,此生不离。”
白珝对他莞尔一笑后,杀上前。
城门就在眼前,围堵他们的人越来越多。
“关城门!”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突地万箭从他们侧面而来,一大部分军队气势汹汹逼近。
万箭从他们眼前掠过,还未出城的百姓逐一倒下。
“不!”
白珝错愕大喊了声,那是琼芳倾尽全力用命护的百姓。
可他们除了目睹,无能为力。
城门逐渐掩上,最后一刻,一柄利剑从缝隙中穿进,剑身旋转斩了关城门的人。
“昨日!”
师父的剑!
玄平紧跟剑进了城门,他稳落在地,接过旋在空中的剑。
看着浩浩荡荡而来的人马,冷呵一声。
“关门?还没谁有本事把我关外头。”
随后文心道弟子冲进城,目的不为相杀,只为救走白珝。
所以他们直朝白珝这来。
沫沫杀在最前,解救白珝时,她的手腕被剑深划了一道。
“沫沫!”
“师姐,小伤,快走。”
白珝挥刀替她斩了那人。
她扶住栾熠,往城门走去。
文心道弟子正掩护他们,抵挡无数朝他们来的箭。
玄平接过她架在肩上栾熠的手臂,把“昨日”丢给了白珝。
“拿好了,掉了我就把你夫君给你丢了。”
栾熠见到来人,悬着的心,脑中绷着的弦,随着硬撑在胸口的那口气,一起吐了出来,同时跟出一口乌血。
他望了白珝一眼后,瞳仁彻底涣散,模糊间,他道:“师父......”
玄平说是架,实则是背,嘴中不饶人,“闭嘴,真重,长这么高饭真是没白吃。”
栾熠昏睡前,轻笑了声。
神魂太重,终是撑不住了,这一耗掉,身子要几年才能养的好。
白珝:“师父,多谢。”
玄平斜她一眼,“谢你个头,你有病是不是,赶紧跑啊,你当我神通广大,能在这里和他们大战几百回合啊。”
沫沫护着白珝往外撤。
白珝拎起裙摆跟着沫沫跑在前朝外奔去。
玄平在中,文心道弟子断后撤离。
他们进到雪山,四周的冷雾隐藏他们的身影。
玄平喊住前方的白珝,“站住,你的脚怎么回事?”
白珝这才感受到脚底带来的疼痛,回头望时,身后的雪地里一串血脚印,而大家神情都不对劲,跟在最后的弟子,正帮她掩去脚印。
玄平放下栾熠,走到白珝面前,“打开我看。”
白珝两只脚藏在裙摆里,不安地搓了搓,“师父......”
“沫沫!过来,掀开。”
沫沫刚缠好手腕上的伤,嘴咬住纱布一端,另一手一拉,系了个结,走上前。
白珝往后退了步,“沫沫,别......”
身后靠在了树干上,无法再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