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莫要这般盯着我,你瞧我这样子,还能跑去哪里吗?”扶苏有气无力趴在塌上对着明义而道,“太医令说了您还得静养些时日, 可不许乱走动, 有我在, 公子需要个什么,也方便些,您看我不仅会端茶倒水,还能唱小曲为您解闷呢……”就明义这谄媚讨好的样子,见扶苏有所松动,那是下一瞬间就是凑了上来,扯开看嗓子便是打算吼嗓起来,“啊,啊,啊……”
“停,停,停……”属实难以招架明义这魔音入耳的扶苏,赶忙叫停道,“你都从哪里学的这玩意,都唱的什么东西……”
这颇为嫌弃的表情着实让明义有些郁闷,但见那紧皱的小眉头,一副不能理解的呢喃,“不会啊,这可是戏楼当下最流行的戏腔,好多人去听呢,我这也是跟着那帮伶人学了好久才学会的……”
“是吗?”扶苏这危险的小目光忽而便是投射了过来,朝着明义便是勾了勾手指头,那一脸坏笑的样子属实让人瘆得慌,但见明义缓缓的凑了过去,扶苏一个眼疾手快便是圈住了他的脖子,“好小子,你家公子我可怜兮兮的趴在塌上养伤,你倒好还能跑出去听曲喝茶,你这日子过得倒是痛快啊……”也不知自己这是那句话把扶苏刺到了的明义,那是急忙摆手道, “没,没有,我就,就是怕公子待着太无趣了,这,这才……”
“还去了不止一次,你小子潇洒的紧啊……”扶苏的圈住他的脖子明显加大了力量,“公,公子……”
许是见他憋的缓不过来,扶苏急忙松开了圈住他的手,得以喘气的明义似是如同湖里被捞上来一般大口大口的喘气,还不忘夹杂几声咳意,“咳咳……”
“愣着作甚,快些伺候本公子更衣……”颇有些急不可耐的扶苏对着明义轻吼道,扶苏这架势明显就是一副要往外行走的样子,这令明义如何能不担忧,出口便是直言道,“公子,您,您这伤……”
“我都躺了七八天了,无事了,快些快些……”扶苏催促道,“这怕,怕是不,不妥吧,若,若是,被,被陛下知道了……”明义这依旧犹豫的模样,属实让扶苏看不下去,“怎么,你都可以出去听个小曲,我就不行了吗?”不满之意此刻骤然升起,“公子,您要听什么小曲,我可以唱的,我都学会了……”但见明义这希冀之色期待的望着扶苏,小曲他可是学了很多的,若只是为了听个小曲,公子有他就足够了,何须这般兴师动众的自己出去呢。
但见扶苏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别说他那公鸭嗓了,就他这幅模样,也属实让扶苏难以与那些娇俏可爱亦或是豪气冲天,一颦一笑皆是迷人的伶人联系在一起,就算他不甚爱小曲戏剧这种东西,可“欣赏”二字他还是会的,怎么他一个堂堂大秦长公子听个曲了还得这般委屈自己,这未免显得他很是憋屈,凭什么他的寺人都可以去现场看戏听曲,他还只能对着这“公鸭嗓”欣赏,这属实太过气人。
因而可见的是,扶苏这小爆脾气,“你再唱下去,回头我就告诉王卤去了,你小子天天泡戏苑里去了……”
“公子,别,别……”这一物降一物或许便是如此,明义虽为他身边的人,可终究还是归着王卤所管,往日里王卤也都是敬他这后辈居多,然当真严厉起来,就他那处置寺人的手段,明义想想就属实觉得吓人,他本以为自己受的杖责已然够凄惨了,可多数也都是几日便能恢复,然实际上的杖责那是板板致命的,运气好的也得个把月躺,运气不好的缺胳膊断腿那也是常见的,故可见王卤对他的手下留情,只亲身见到了这么一次,他对这往日里笑意盈盈的王卤,便是多了几分畏惧。
如今见嬴政提及王卤,想到若是王卤当真要同自己较真,自家公子又不护着自己,明义表示这还是很可怕,当下便是拿起了扶苏的外袍,提腿便是犹如一阵风往外冲去,“公子,走啊,快些,若是晚了,怕是要误了听曲的时辰……”
这方才还慢条斯理不愿动弹的人儿,只是这么一小会便是马力十足的开跑,这属实让扶苏是有些看呆了,再看明义这着急忙慌催促他,这同方才判若两人的样子,饶是扶苏多停留一秒都似是对明义的不尊重,“公子,您倒是快些啊……”但见明义还在不停的在不远处朝他挥着手。
“公子,咱不是说去听曲看戏的吗?”一出宫门,扶苏这显然不按套路出牌的性子又开始了,这让明义颇为无奈且委屈的低声抱怨道,他虽有些惧手黑的王卤,可实际上还是这小曲戏院太过醉人,这前些个有一出戏他只看了一小会儿,便是要赶着回去照顾扶苏,这不今日里难得有这机会,他可是打算看完的,结果他家公子的目的地明显与出行之前说的完全不一致,深感上当了的明义,不由便是看了看他的身后,“公子,咱可得悠着点,若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