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的, 她也给谢纾元写了字。
【能走路以后, 我还能跳舞吗？】
公主生而尊贵, 自来只称本宫。
然郁杳却是第一个, 用“我”的公主。
谢纾元愣了一下，“应当可以, 但要注意休息……”像那种高强度的旋转跳跃，肯定还是不行的。
不过这点, 谢纾元并不担心。
一个是郁杳面相文静，不似会胡闹跳跃的人。
另一个楚承寂分明把她当宝贝, 自然会对郁杳极其在意。
郁杳点点头, 又低下头道：【谢谢！】
谢纾元受宠若惊。
“谢他作甚？这是他应当做的。”天知道这些天, 谢纾元讹了他多少东西，若非为了郁杳还没康复, 他早把这个爱钱如命的大夫轰将出去。
楚承寂瞥了谢纾元一眼, 推着郁杳入内。
被楚承寂阴阳怪气的谢纾元，讪讪摸了下鼻子，背着药箱继续回去享乐。
不怪乎他讹楚承寂啊！
师傅一生济世救人, 不求回报。
但满府的学生和子弟, 总归是要吃饭的……
乱世之中, 都是穷苦人，坑谁他都不忍心，只得把主意打到楚承寂身上。有那么句话怎么说——为兄弟两肋插刀。
对，没错。
他不要楚承寂为他两肋插刀，洒点钱就行。
对此楚承寂未必不知。
不过是，没有揭穿罢了。
这不是因为楚承寂善良，那玩意儿他早没了。
楚承寂不信神佛，不奉医仙，可若是谢纾元能让郁杳多减免一些痛苦，他愿纵一回。
到了晚上，楚承寂用内力熄了灯。
瞬息昏暗下的屋子，随即安静下来。
郁杳趴在里面，手臂叠着脑袋枕在床头，侧脸直勾勾盯着楚承寂看。
楚承寂早便留意到，但是没开口。
直到转过头来，才点了下她的头，明知故问：“干什么？”
郁杳“唔”了一声，被他戳的脑袋后仰，很快又扒拉开他，整个人挪爬过来。
“看你。”
“看我做什么？”
郁杳笑了笑，却是沉默。
傅嬷说礼物要别人送，自己不能急。也是摸准了如果不提醒一句，郁杳肯定会忍不住，直接和楚承寂要。
提前得了傅嬷教育的郁杳，现在不能开口要。
只能又一次往前挪了挪，再次暗示他，“看你有事啊……”
楚承寂装不懂，捏了捏她又长了些肉的脸。
软乎极了，手感还不错，看来蒋文彬推荐的糕点，味道果然不错，真把郁杳养胖了。
“看我有什么事？”男人开口道。
郁杳闻言，欲言又止。
索性直接把脑袋压在他胸口上。
“你知道的……”
楚承寂充愣，“我知道什么？又不是你肚子里的小虫。”
郁杳单看着他不说话，眼神控诉。
楚承寂还一本正经的继续，“杳杳，我记得舅舅说过——你想要什么，直接和我说，这般拐弯抹角的，我可猜不出你的小心思。”
可是，他明明猜到了……
郁杳看出来他撒谎，因为他一直笑。
她想说的，可阿嬷又不让她要。郁杳撅了下嘴，瞪他一眼，随即便脑袋埋下去，来回蹭着他胸口耍赖。
小公主毛茸茸的脑袋，总不老实。
磨蹭的多了，楚承寂也怕忍不住。
最后终于笑了一声，捧住脑袋把人脸抬起来，“好了好了，舅舅知道！”
郁杳眼睛一亮，早这么说不就完了！
娇嗔过后，转而期待的“嗯嗯”两下。
既然知道，那快让我如愿吧！
楚承寂摇了摇头，“往日瞧着你也是个乖的，性格慢热，谁知遇上有礼物，就这！般！急！”
最后几个字，男人点着她鼻子，腔调咬重，十分无奈。
“便是多一刻都等不得吗？”
“我、我好奇嘛！”郁杳羞怯，抓着他道：“母妃给的不算，还没人送过杳杳礼物呢！”甚至，她连人都很少见。
对于别人逢年过节必备的礼物，郁杳从未享有过。
或许是这句话戳痛了楚承寂，他没再吊她。
把人肩膀搂过来，望着床底道：“等除夕，当新年礼给你，行了吗？磨人精！”
郁杳想了想，“也行吧！”
听她的语气，倒还挺勉强。
楚承寂嗔了她一眼，“什么叫也行吧！难道我堂堂大司马，还会舍不得你一件礼？”
郁杳摇头，“没有呀！”
外面唯一一盏蜡烛，昏昏摇曳。
影绰的光照映在小公主脸上，她眉眼温柔可爱。
“反正我也有礼物给你，你要是不给我，我就也不给你。”郁杳仰起下巴表示：“我才不怕你舍不得呢！”
呦呵！还学会威胁人了。
楚承寂虽好奇她会送他什么，但不会表现出来，跟没见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