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事实,这部分阳海军清楚,被救的阳州百姓也清楚。
竺年深谙宣传战的重要性,从来不讲究做好事不留名,后勤中的一部分役夫和工兵还留下帮助当地百姓重建新生活。
南军的大部队则没有花费什么力气,直接就拿下了通往海州大道的关隘。
这里只是一个非常小的连集镇都算不上的军屯。
有几个哨卡,有几间还算扎实的房舍。门前屋后种了些菜,养了些牲口,看着更像是一个小村子。
如今驻守的是一队茅军,显然也没有继续往海州探索的意思,可能就是想起一个看门狗的作用。
只是面对十万大军,他们这么一个小队连逃跑的心都生不出来,直接就跪了,一起被打包发往海州。
然后竺年就开始极有耐心地蹲守。
只要有人从涉阳关出来,就被南军吃掉。
几次找不到突围的方向之后,涉阳关的守军开始组织大股部队主动出击。
几十万茅军主力在阳州内部,他们还担任了后勤补给的重要任务。他们绝对不能固守不出。若是他们这条线直接断了,前线的几十万茅军面临的情况会变得极其糟糕。
所谓的大股部队,其实就是人数还算可以,能有个一两万人。但质量方面显然不能和茅军主力相提并论。
茅军守将觉得这已经是对南军的重视,觉得哪怕自己是二线部队,南军显然也不是阳海军的一线部队。
只要南军没有施展妖术,他们姜国男儿怕什么来着?
然后,竺年就用妖术·神火炮开始轰。
鸟炮毕竟只是鸟炮,现在压根打不准,面对小股部队,能够起到的作用有限。面对这样的大部队就不一样了,闭着眼睛打也能打中。
在城楼上观察战况的茅军守将大声骂了一句姜国土话。
不想承受过多的折损,茅军很快就撤回了涉阳关内。
但是关内也不太平。
南军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爬上了两边的高峰,现在不往下砸神火炮了,而是往下丢各种真真假假的劝降消息。
不认字也没关系,有许多活灵活现的火柴人小图画。
什么茅丘被宰了,茅军主将被困了,姜国已经降了,茅军主将已经降了。今天茅军死伤一万,明天茅军死伤两万。
总之没有一个好消息。
刚开始没人相信,但是看得多了,总会有人相信。
尤其是他们现在被堵门挨揍,怎么看情势都对他们不利。
如果前线他们占优,那么前线应该能够回援,再不然阳州这边应该也没有这么空闲,能够有多余的兵力来这儿堵门,瞧着还很悠哉,一点都不着急。
废话,在前线拼死拼活的是阳海军,和南军有什么关系?
把一切看在眼里的杨凉,现在只能腹诽,以前和竺年的亲近荡然无存,听着他偶尔叫自己一声小叔叔,都感到后背发寒,总觉得每一声小叔叔里,都带着算计。
只是想让小叔叔帮忙指导功课的竺年:好叭,他好像失去了一个课外辅导老师。
哎呀,他都习惯了。
先生们总是弃他而去,课外辅导老师老师也得逃不过奇怪的DEBUFF。
竺年坐镇涉阳关,很快就觉得有点无聊,干脆把指挥权交给一名南地将领,语气不太正经:“我去找熊北北玩儿~”
中年南地将领就像是看着自家小孩儿出门找小伙伴玩耍一样,语气轻松地嘱咐:“去吧,路上小心,别回来太晚,顺便给他带点东西去。”
“好哒~”
然后十七岁的少年郎就像个七岁的小孩儿一样,蹦蹦跳跳地走了。
看得杨凉满脸震惊。
中年将领笑呵呵地解释:“别太拘着孩子。男孩子嘛,是要在外面多耍耍的。”
不是,这是多耍耍的问题吗?
杨凉震惊到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现在的战局确实不如之前那么紧张,但再怎么样,大家是在打仗!
严肃点行不行!
跑出去的竺年就像是准备去郊游一样,也没带多少人,过了正午太阳最毒辣的时间,就带着人骑上马出发了。
没走出多久,一行人就热得浑身湿透。
“怎么阳州比咱们南地还热?”
“是啊,梁州这会儿应该已经开始凉快了。”
“南泉应该还很热吧?”
“南泉什么时候不热?”
“有一次我冬天去南泉,满大街都是光着脚穿短袖短裤的。”
“南泉冬天这么热很少见啦,冬天也是要多穿两件衣服的。”半个南泉人的竺年很有发言权,“南泉冬天还下过雪呢。”
“噫?骗人。您见过?”
“没有。我高祖奶奶说的。”
一行人虽然都是南地人,但是来自南地各个地方,风土人情都不太一样,还能交流几句方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