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巍然被他的气势震慑到,愣愣点头。
但小臭狗怎么会听天天敌周言的话?
他还是偷偷拆了。
一款只能接打电话的老人机???
许巍然一头问号,就凭周言家的实力,居然只给许微微买一个二百块钱不到的老人机???
还有一样东西,精心包装过,许巍然挣扎了半天,想着要不要拆开看看。
是什么东西?
像是礼物。
他第一头回家不着急打游戏,就那么盯着那个盒子看,猜里面是什么。
不行!
周言那个变态买的,他必须先替小白痴验一验……如果不是好东西,他就扔掉。
复杂的包装绝无复原的可能,许巍然干脆撕开那层纸,掀开了盒盖。
两套纯白的小衣服,没有一丝多余的装饰,款式也很老气,看起来和海边大姨们穿的最保守的那些比基尼几乎没有什么区别。
但、但……
杯好大……
许巍然脸色通红,尝试套在自己脑袋上。
竟然装了进去了……
“周言,你大爷的!你大爷的!啊啊啊啊啊我要杀了你!”许巍然一顿鬼哭狼嚎,要不是打不过,他早拎着杀鱼刀上楼了!
周言怎么会知道许微微的尺寸?摸过还是看过?甚至……亲过?
他气得鼻子都歪了,冷着脸把东西全部装好,藏到小角落里去,盘算哪天过去找许微微合适。
他又打开了游戏。
玩到一半,脑袋突然灵光闪现,他后知后觉,自己好像被周言给耍了。
——他凭什么给周言跑腿?嗯?
千刀万剐的周言……老阴b,老变态,不要脸……
不过,也不是完全无解。
周六,许巍然向补课老师请了半天假,坐公交去了市里的烘焙专门学校。
学校和镇中截然不同,很有些欧式华丽的风格,看起来学费不会太便宜,里面的学生大多穿着西点服,洁白的颜色一片片,许巍然差点以为自己来到了什么神秘组织。
他向门房大爷讨了通融,让大爷通知许微微下来。
法国梧桐的叶子仍旧绿意盎然,丝毫看不出秋季来临的萧瑟,许微微踩着落影出现在他的视线,他捋了捋头发,紧张站好。
几天没见,她瘦了,还是那副滑稽眼镜,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学校不允许留刘海,她把前额的头发全部梳起来了,仅看面部轮廓也知道这是个小美女。
许微微身上散发着一股甜蜜的气息,这种味道许巍然不算陌生,她在家烤蛋糕的时候就有类似的气味飘在家里,只是现在更浓更烈,和她的体香浑然一体。
他都不知道,他居然会这么想念她的味道。
双眼死死钉在她的脸上,害怕她哭,又希望她能对着他哭一哭,像她和周言在一起时那样。
可许微微只是垂着脑袋不说话。
许巍然心里酸涩,声音也便哑了,“这里……怎么样?”
许微微闷声答:“很好的,老师对我很好,同学们也不欺负我了。”
这里没人再说她臭,反而说她身上香香的,三个舍友十分好相处,经常抱着她笑,许微微喜欢她们。
她来得最晚,却是班里最受老师喜欢的,因为她学什么品类都是一遍过,同学们下了课经常来请教她才料配比。
和以前她在云城的遭遇完全不同,她似乎更适合这里。她如愿以偿成为了令大家喜爱的孩子,名列前茅的学生,离开了高考赛道,她原来也能做得很好。
可她想家,想妈妈和弟弟,想周言。
还有她那个小小的梦,考大学。
许微微抠着手指,沉默了一会,问许巍然:“那你呢?”
她抬眼看他,眼神一如既往的清澈动人,含有孩子的懵懂和介于长成与未长成之间的微妙感。
“我也好,家里也挺好的。”许巍然眼眶湿润着泛酸,他嫌自己没出息,强忍着那股来自于心脏的抽痛,青涩的下颌紧紧绷着,“微微,这些你拿着,记得用。”
许微微点头接过,在看到手机时脸色还算正常,只是些许迷惑:“这个?”
“卡是办好的,记得每天给我打电话,电话号我已经存上了。”他故作轻松,哑哑地调侃:“笨蛋,该不会不会用吧?要不要我教你?”
“我不笨的。”许微微还是那个反应,坚持不承认自己的蠢笨,“那这个……”
许巍然眼皮一跳,制止了她拆开的动作,耳根悄然攀上一点温度,“咳,是内衣,回去再换吧。”
内衣?许微微皱眉,但没说什么,她猜是妈妈买的。
“谢谢。”
从前亲密无间的两个人现在只剩下这两个字,以后她也不能随时在他眼前打转了,许巍然咬紧了牙关,觉得未来的日子都要难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