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求恳般蜷缩起来,用力摇头,说不。
如果现在放松他,我才真是白痴。
“我也爱你……”
他低声尖叫,却只像微弱咳嗽。“我也爱你……好了啦!好了啊……”
我真的很想笑,可是我想要更多。咬紧他纤细优美的锁骨,一面轻柔含嘬,一面问他,“我是谁?”
我猜他几乎要哭出来了。脸涨得火红,下颏抵在我额上,喉结不规律地滑动,喘息急促。他整个人软成一条溺水的鱼。
“烦死了……”他说。
我加快一点频率。他陡然吸了口气,半声哽咽刚刚沁出便压了回去。痉挛着的指尖狠狠抓挠着我,却醉得用不上力。
这一头醉软的猎豹,抑或只是只娇柔的雌猫。
“我爱你……晏雪匆……我爱你。”
他紧闭着眼睛,偏开脸庞,低哑嗓音柔腻不安地自枕套边缘滑出。
“……好了啊……”他哀求一样呻吟出来。
我慢慢放松他,他长出一口气,滑动着缩紧身体,渐渐陷入沉睡。
我环抱着他,感受着他。均匀呼吸,灼烫体温,柔软腰身。他睡得像一朵安静而繁盛的花。
我的花,我的Dreamflower。
我爱你。
You are my flower in my dream.
I'm your pain of your love.
第七章 小食·甜雪玉露
两个人的快乐是,正因相知,故此刻意妒忌,点缀幸福。
巴勒莫的HITOMI夜总会,乐队的漂亮鼓手。
缪斯乔微笑说,“真可爱,老板和Jackal真可爱。”
那一对甜美弥合的恋人,好得蜜里调油。
台上,那个修长清瘦的男子甩落晶莹汗水,和一天一地馨香茉莉般紫而迷惑的艳。柔韧手指扣紧鼓棒,瑟瑟带出一串颤巍巍清脆。
是他的SOLO。他技巧太高明。再怎样撇清也不像玩票。队长笑说他手势有当年一支传奇乐队鼓手风范。EL
DORADO。他们说。
而他冷下神色,跳下舞台跑回阴影里那个人身边。
晏雪给他酒,按他坐下,轻轻抚摸他的额头和长发,吻他的脸。
“同同,我还在。我在的。”
晶亮亮蔚蓝长发无声垂落,他偎着晏雪,在他肩头抹干潮湿嘴唇。晏雪叹气,然后抱过他来,轻轻品尝他被一口气喝干的纯净威士忌灼出暖香的唇舌。
他们相爱。
所以记忆或生或死,都不相干。
要眼前,要现在,不要离开。
他常在台下看他打鼓。队员们常故意让他SOLO,酒客听得尽兴。
偶尔,表演结束晏雪便到台前对他微笑。哄孩子般拍拍手,惹得缪斯乔和相熟的人大笑。晏雪想要抱他下去。他气冲冲躲开。只是偶尔玩得高兴,心情极好,一不留神,也就给拖了下去,拦腰兜住,换满堂喝彩。
心照不宣,是所有人暧昧暗号。乔最喜欢在颜苏同经过身边时对了哀甜甜奸笑,带三分嘲弄。那机敏男子发觉也无话可说,只恨恨咬了牙,努力藏起肩颈手臂上点点瘀痕。那痕迹艳丽如玫瑰花瓣凋萎在丝白肌肤,分外显眼。
偏他一上了台就不是他。屡屡忘形,玩得热了便肆无忌惮脱衣服,陡然惹满场沸沸扬扬笑叫,窘得他几乎恼怒。下台便拿始作俑者出气,恨恨地冷淡不睬。哀只看着这一幕微笑,同爱人道,“赌个东道,乔,明天他身上的记号更多。”
乔白她,“有什么好赌。这谁还猜不到。”
“多可怜的Jackal。”哀笑。
那一夜他刻意穿了高领T恤,上台去,一阵狂飙。台下人声欢沸,灯光满场天魔乱舞。乐队的人全数疯起来,奏出劲爆调子,和了他的鼓,一声声抓着人魂魄撕扯,揉搓,抛掷,抢夺。
所有人大脑中碎了掌管理智那一根弦。高亢情绪亮晶晶HIGH到最高点,变成星空般闪亮的密密麻麻银箔片,漫天飞舞。
他快活地笑,忘形抛开鼓棒,一边甩了上衣。台下顿时爆起一片尖叫口哨。
他突然察觉,微微变色。脸颊涨出一点潮红。
强光下,所有人看得清楚。东方男子秀丽锁骨上清清楚楚一圈齿痕,血珍珠般缀在秾白肌肤,随他动作颤抖收缩,美艳而诱惑。
有女孩子抱了大捧玫瑰冲上台去索吻,他下意识向后一缩,几乎躲开,突然向台下扫一眼。
旁边队员哈哈大笑。
阴影中,晏雪微笑淡若温玉。
他眯起眼睛,陡然接过花束,抱起女孩便一个吻。台下欢声雷动。
那个吻结束的时候。他没有再看到晏雪的凝视。
心头陡然有些寂静,如丝。他放开女孩,捡起衣服跳下舞台,罔顾身后惊涛般喊叫嚣乱,匆匆奔了出去。
在后门他拦住他,有些呼吸不匀。漆黑的眼一眨不眨盯着晏雪,粗声粗气地问,“你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