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颜酡之春阳·别篇·九秋· 续篇· 青霜筵(27)

而他在我怀中,宁静如雪。

肢体勾缠,发丝纠绕,他仍没有醒。眉蹙着,颊上一汪瘀紫,浓浓淤进我心。手抬又落,我不敢碰他,怕他醒。

他惊醒的时候,陡然如兽。矫健柔韧身躯绷紧成欲发的强弩,他有那实力一击而中。看清我,便懒洋洋凶狠地眯了眼,低骂,“白痴。”

眉尖涌着暧昧不甘的结,脸颊掌痕下烧出半片红晕。他一把抢过被子,盖过头顶。我提起耐心一点点同他缠,如剥葱,剥出一个脸色辛辣柔软洁白的他。

能做的,也只有赶紧找药给他,他几乎跳起来一把打掉。痛得拧了眉,还一脸阴沉清冷,只背过身去装睡。好胜如他,傲慢如他,做什么都不奇怪。只是这世上有千条妙计,就有一定之规,对付别扭个性,我能写出一本论文。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十年前读的心理学硕士大概是没白费。

扯下被子,喝他,转过来。他冷冷转过脸来,正好捧住亲一下,再笑着哄,“乖。”

那张神情冷酷似狼的俏脸在惊愕与尴尬间摇摆失衡,举步维艰的姿态,真是可爱。

对他,对自己,我沉默许诺,此生不会放手。

他就是我的那一个人。

我不想知道他的过去,他的记忆,他的一切。那与我何干。他是Inuki或者Jackal Yan,与我何干。颜苏同,只这一个名字是我铭记。我的同,我怀中的珍宝。他不老不死,那是四年前我开始恐惧,而今却早已淡忘的事实。是的,他已不是人类。那又如何。

我如愿以偿的,不过是他全心全意。

我们度安宁生涯,如寻常伴侣。摒除所有顾忌,他嗜甜贪嘴一如小孩子,又有好酒量。最喜欢的零食是白兰地泡樱桃。我们常去超市搜寻苹果大小的小甜瓜,洗净挖空,注入葡萄汁和白兰地,在冰箱里冰二十四小时。冰凉甜蜜,酒香四溢。他中意得不得了。

为他,我练出一手不错厨艺。闲散日子,衣食无忧,将有限时间浪费在无限快乐里面,是我此生所求。快乐不会自己寻人,可我总会踩到它的尾巴捉回身边。中文里有四个字叫神仙眷属,我想我明白。因为我的同,他在。

我明白我们何等相爱。他向来矜傲,不善温存。一旦情不自禁,总是自窘。

他生日是阳春三月,最后一日。

春光潋滟,我约乔和哀来家里,还有驻店乐队的人,素日里同跟他们玩耍,大家亲近。悄悄开了Party给他庆祝。酒我选的是德国冰酒,糖份极高,同向来喜欢。百分之二十的酒精含量,却容易上头。

那一晚他当真高兴。乔看准机会使起坏来,八面玲珑,倒正称了我心。乐队成员给乔鼓动,便抢着和他拼酒,接二连三给他放倒。我只看着好笑。他酒量虽大,坐得虽稳,眼神也已水意盈盈,我过去抚他肩头,他顺势靠来,身子软绵绵火热,吃吃地笑。手里还抓着酒杯不放。

乔向我使眼色,推哀过来。同迷迷糊糊只是笑,撑起身子,眼色仍妖娆挑衅,脸颊却涨满红晕。

看着英国美人手里满满一杯不掺水威士忌,我忍俊不禁。

好吧,good luck,my baby。

哀绿绮思靠在乔怀里对我微笑时,同已经给她灌得软在桌上。

乔打了几个电话,叫人把乐队成员挨个送走,扶着哀离开。她对我吹个飞吻过来。“有个完美的夜晚,老板。”

我看着怀里醉得咕咕哝哝只顾磨蹭的他,哭笑不得。

将他抱回卧室,他一沾床就缩起身子,几乎立刻就要睡着。

我轻吻着他,低语,“我爱你。”

他翻来覆去,用力扯着领口。我轻轻给他脱了衣裳,拉过毛毯裹住彼此。他低声呻吟,一口口湿润烫人呼吸酒气浓重,扑上我脸庞。精巧细薄的唇嫣红欲滴。我忍不住抱紧他,细细地吻。他神志不清地躲闪,皱紧眉头。

也许这是个机会。他软弱得挣不开我。我贴在他耳畔低声重复那句话。那句我不敢期待的诺言。他像水中温柔摇摆随波逐流的芦苇般勉强挣扎着,嘴唇和眉梢微弱颤抖。额头上一点纤细皱纹,俏丽脸颊蒙了一层汗意,益发莹润媚人。

我重复着。他烦恼地别开脸,陡然含混不清地说,“……我也是。”

我忍住笑,冷静质问。“是什么?你也是什么?”

他突然咬住嘴唇,眼都睁不开,却仿佛察觉什么。手指掐在我肩上,努力推拒。我考虑一下,便向毛毯里探进手去。他猛然绷紧身体,睫毛受惊地急颤。舌尖微微滑出嘴唇,被细白牙齿狠狠压制。

太熟悉他的敏感,哪一个角落哪一种方式能让他迅速崩溃。

他是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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