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呢?我瞧顾惜对王家姑娘也冷。”贺南嘉问。
“她?”殷氏拢了拢被褥,点点头:“她对谁都那样,大都统顾大人与副都尉关闻还是表亲呢,却不见顾惜与关宁宁要好。”
盛盈盈因金钗步摇被揭穿谎言时,顾惜看了盛盈盈一眼,贺南嘉有品出淡淡的责意,她是面冷,可阵营站的却是她们,若无关紧要,就会跟绣花枕头赵月笙一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几人又说了些别的,月石已合眸。
听闻贺南家在渭江见了河神的船,韩氏、殷氏都很羡慕,问船的模样、祈了什么愿望……
谈及此,贺南家问:“你们可知上回河神的船出现是何时?又是什么模样?”
殷氏不知,韩氏年长一些,她道:“听我外高祖母提儿时见过,可什么样儿就不得而知了。”
那不一百多年了?
“那船挂了许多灯笼,看着真别扭。”贺南嘉嘀咕。
殷氏、韩氏相视一笑。
“河神每百余年换任,新河神要娶妻啊,挂上灯笼,那才喜庆啊!”
贺南嘉眉梢抽了抽,喜庆?她怎觉得诡异。
二人说,河神前朝就受渭阳百姓供奉,有几百年历史了。前朝覆灭之际渭阳百姓无一伤亡,就是承蒙了河神庇佑。
贺南嘉随口问:“那河神平常出没,船上也挂灯笼?”
她没跟灯笼杠上,就单纯觉得阴森。
殷氏眨眨眼,被这个问住了。
韩氏听了不少,她笑了笑:“河神只有娶妻这年才会出没,让我等观摩,娶妻后我们是没有机会见的。”
娶老婆出来晃下,然后就得了个国泰民安的供奉?贺南嘉问的来劲儿:“那河神娶的是鱼、虾、螃蟹还是水藻精啊?”
殷氏愣住。
韩氏笑颜僵了一瞬,心里琢磨这贺娘子胡言怎随口就来,也不怕冲撞神灵?她笑笑摇头:“这我便不知了,想来也是位神吧。”
贺南嘉“哦”了一声,翻个身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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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知府门前,有人吵嚷。
“耽误副都尉关大人的差事,你们担待的起吗?”
“府里出了命案,飙凌将军有令,禁止任何人出入,包括差事。”松石没感情地挡着。
“哎呦我说大兄弟,我不进去,就劳烦你去给我通报一声,通报!通报也不成?”来人甚是无奈且气愤,想着副都尉关闻的脸色,就觉得头疼。
松石:“没有飙凌将军的命令,谁也不许通报。”
“你????你……”来人看着身后平板车,手烦躁地挠脑袋。
贺南嘉托月石去驿站取些东西,两人来到门前,恰好撞见这幕。
日光落上平板车上大杠,银白闪亮的静面吸引了她,脑海里未解之谜忽而闪现,她忙下台阶去问:“这是何物?”
来人愣了片刻,丧脸道:“元水啊。”
贺南嘉手伸进去,捞起一掌心,微微轻晃,银白色液态稀松但却聚拢,不易散开,她向月石接了睡袋,将里头的水到光,将睡袋向大杠沉下去,咕噜咕噜声起了许多泡泡。
那人急了:“这是副都尉关大人的!”
贺南嘉充耳不闻,装满就朝府内跑去。
那人一声“别跑”就要追去,被松石拦下。
月石跟了过去。
跑回祠堂,贺南嘉让女使取来两个高碗,先将死者胃中银白液体倒入一碗,再将装来的元水倒入另一碗。死者胃里的参了胃酸,颜色稍淡,可与另一个纯元水的碗,流动形态一模一样,她再看死者喉部,是灼伤的痕迹,胃肠道黏膜被腐蚀,而后凑近闻元水,意料中的无味。
“好奸诈残忍的手法!”
元水一词,贺南嘉没印象,但观其液体流动形态与死者胃里的一样、加上喉部胃部的表现、无味的银白液体、服用有毒,那就只能是水银。水银是金属,本身无毒,所以银针试不出,可若食用过量,就会致死。尸体胃部的比一碗还好,已能致死!
水银是常温下液态金属,里面的金属物质不与胃酸反应,因此能呈现接近原始的形态。用水银杀害,歹毒无比。
“贺娘子有发现?”月石问。
贺南嘉颔首:“请示傅将军,王娘子是被元水毒死的。”
恰时副都尉关闻与送元水的人走来。同行的还有傅琛、松石。
松石拦着来人一刻都没松懈,可因动静闹的挺大,将副都尉关大人还有少主给吵来了。
来人给副都尉关闻告状,称有个小娘子抢了元水。副都尉关闻一听是个小娘子,就说要来看看,就成了现在的局面。
元水在我朝多用于防腐、建筑王陵,从丹砂中火炼而出,很是稀有,傅琛不明贺南嘉要元水何用,但猜测是她发现了什么,于是便跟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