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秋叫回那个侍从嘱咐道:
“陛下说要午睡,告诉外面的人一概不许来打扰,若是有事,先来禀我。”
“是。”
侍从顺从地关上了寝殿的门。
柳秋盯着褐色的药汤半晌,终于还是下了决心。
他将早准备好的粉末投入药中,随即转身又回了寝宫。
内宫任何进奉的东西都要试毒。
女皇准备接见朝臣,故而寝宫内没留下侍从,试毒的活计自然也落到了柳秋的身上。
他恭谨地从药碗中倒出一盅来,他盯着药汤里自己晃动的影子,神色如常地一饮而下。
女皇见他试毒后一刻钟没有异常,才缓缓地端起药碗将药一饮而尽。
“六部尚书怎么还不到?乔木去传了吗?”
女皇垂目地看向柳秋。
“已通传了,请陛下稍等。”柳秋咬着牙勉强回答道。
他饮下药汁的时间早,虽然剂量不足以立刻死,可是已经先行发作,此刻五脏六腑都仿佛置身火海,痛的他鬓发皆湿。
他强装作一切如常,只等陛下发作。
还好,没过一刻钟女皇便开始发作了。
柳秋下的是最烈性的毒药,他已经豁出了命又如何会给别人留下后手。
“来人!”
女皇嘶哑地喊了一声,咣当一下从引塌上摔了下来,她抱着肚子,怒发冲冠地望向柳秋。
“是你,你……”她已经疼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臣在。”
柳秋对着外面假装应了一声后,就上前用力按住女皇,奋力将帕子塞进了女皇的口中不再让她出声。
女皇眼中的柳秋此时如同修罗,她使了全身的力气反抗、撕打。
甚至毫无自尊的开始求饶,许诺高官厚禄。
可是面前这个人却没有一丝丝动容,他的眼神冷若冰霜,一双手如同铁钳般按住她,直到她不再挣扎。
身下的身体已经毫无动静。
柳秋却维持着压制她的动作好久好久,直到他口鼻中开始滴出血来。
滴滴答答落在女皇的脸上,与她苍白的脸色谱成了一幅可怖的景象……
吏部侍郎和京城新太尉的联姻,办的红红火火,京中有身份地位的人都云集一处。
李鱼早早地以赵满的名义给禁军送去了美酒美食,又大手一挥让她们只留一队执勤,其余人尽可轮换休息。
禁军们无不感恩戴德,早散了心,不到申时,就喝的酩酊大醉。
而她安排心腹早让西山大营如同一张绷紧的弓弦,随时准备射出致命的一箭。
一切都是按照计划进行的,太女被朝臣们簇拥着在婚礼上露了个面。
她今日简装出行,乘着轿子,身旁只跟着两队侍卫和极度亲近的大臣。
行至南华门时,太女不知为何叫停了轿子。
下一秒,箭风掠过,只听一声闷响,轿子旁的太女詹事便应声而倒。
“有刺客,保护殿下!”
“保护殿下!”
侍卫们立即警觉起来,可随着地面上开始颤动,不多时一千黑甲卫便团团围住众人。
秦王身着甲胄骑马而出,朗声道:“皇姐怎么不肯出来见我?”
太女已无处可逃,她现在才知道身边有奸细,自己今日必然要殒命于此了。
她施施然从轿子中出来笑道:“老六,我技不如人,没想到落到你的手里了!”
她环顾了一下自己身边的忠臣们,皱眉问道:“让我做个明白鬼吧,是谁?”
秦王一甩马鞭,马儿喷着鼻息往前走了几步。
秦王就笑了,抬起马鞭指着太女身后一人道:“就是韩大人呀!”
“你,你这乱臣贼子胡言乱语,老妇人怎会与你同流合污!”
韩侍郎气的大骂不止。
一箭飞过,韩侍郎张着嘴却发不出声来了,她重重地倒地不起。
李鱼漠然从轿子旁走出来,收起袖间的小箭。
“殿下,是我啊,还没想出来吗?”
李鱼拱手行礼,随后毫不留情地转身站到秦王身边。
太女闭了闭眼睛,随后耳边只听得无数箭鸣,身边的人如同稻草般倒下。
太女身下是大片的鲜血,战马无情地从众人身上踏过!
这一日,远在封地的鲁王突发恶疾暴毙,被幽禁的晋王自尽,太女更是死于南华门兵变。
六部尚书迟迟没有等到陛下的旨意和召见,直到黑甲卫攻入大内,禁军却因疏于防范被势如破竹的拿下,京城的官员们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天变了!
李鱼跟随秦王入宫那一刻,突然手脚冰凉。
她终于想通了其中关节!
她们如此顺利,内宫却波澜不惊,即使陛下卧床不起也不会如此,只有一个原因,有人控制住了皇帝。
是柳秋!他凭借着和敬怀一样的相貌入宫,为她们扫平了内宫的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