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彩菲一愣,却又瞬间想明白了,隐瞒殿下.身份这件事自己也有份,想必昨日后王妃对自己也有了几分猜忌,彩菲扯了扯唇角,却只能尴尬又失落地应了下来。
马车已在王府门口备好,元新月上了马车,待到马车走远,韩骁骋方才从不远处出现。
“殿下,彩菲没有跟着。”韩颢出声提醒。
“派人去小心护着王妃,别让她发现。”韩骁骋轻舒一口气,最近朝堂动荡不安,不知有多少双眼睛虎视眈眈地盯着宁王府,眼下能够把元新月送去将军府也是好事,顾青手握重兵,暂时还没人敢把他如何。
元新月前夜几乎没睡,在顾府下了马车后由顾未容引着去了房间,一睡就到了傍晚,若不是顾未容喊她起来吃些粥,她约莫要一直睡到第二日。
元新月揉了揉依旧肿胀的眼睛,眼下乌青色淡淡的却也明显,她见顾未容亲自端了清粥和小菜进门,便撑着沉重的身子坐了起来。
“来吃点东西,不然身子也受不了的。”顾未容心疼地扯过元新月的手将她按在桌前,又盛了一碗白粥递到她的面前,朝她努努嘴,“喏,这可是我亲自熬的。”
“谢谢。”许是睡得太久,元新月的嗓子还有几分刺痛沙哑,她木讷地端过瓷碗,白皙圆润的指尖捏着勺子,几乎如傀儡般将粥递进自己的口中,碗勺偶尔碰撞发出几声清脆的响动便是这间屋子里唯一的声音。
是顾未容最先打破了平静。
“昨日发生了什么?”顾未容小心翼翼地询问。
元新月喝粥的动作停顿,顾未容忙道:“罢了罢了,你不想说我便不问。”
沉默少顷,元新月似乎是在思索该如何回答顾未容的问题,片刻后她放下瓷碗,认真地看向了一旁满脸担忧的顾未容问:“如果有人骗了你……你会怎么做?”
“那要看是什么人骗了我,又为了什么骗了我。”顾未容也认真回答。
“什么人……”元新月喃喃重复顾未容的话,“或许,是朋友吧。”
“朋友就是朋友,哪有或许一说。”顾未容轻蹙细眉,对元新月的回答显然十分疑惑。
“我不知道。”元新月恹恹道,纤细的指尖别扭地扭着衣裳上的布料。
“他待你好,就是朋友,待你不好就不是。”
言简意赅的解释叫元新月一怔,她开始认真思索顾未容的话。
韩骁骋待自己好吗?毫无疑问答案是肯定的,在她这些年的记忆里,他是庆鸽之后第二个没有欺负自己的人,甚至还会在吃穿用度上纵容她,还会在自己被人欺辱时帮她还击。
顾未容悄悄地端起碗,一边说一边舀起白粥喂进元新月的口中,尚在认真思索的元新月便一口口下意识地吃了进去。
“如果是朋友欺骗我,那我应该会问清楚为什么,如果是对我好,那就原谅,反之呢,就断交。”顾未容慢悠悠地说完这段话,碗里的白粥也被元新月吃的见了底,她始终悬着的心也渐渐落了下来。
“过几日天气好,我陪你去散散心怎么样?”顾未容轻声问。
“嗯。”元新月乖巧地点点头。
“你想去哪里?”
元新月脱口而出。
“双栖寺。”
第42章 寺庙
乌霾密布,阴雨缠绵。
接连下了几日的雨,整个邑京城都笼罩在一派幽闭昏暗的气氛中,仿若上天昭示天下这看似金碧辉煌的宫墙金瓦下的腐朽与糜烂。
自从上次在素岚宫和韩晟见过一面后,韩骁骋便安插了自己的一个亲信进宸光殿,可以保护韩晟周全,也方便韩骁骋私下同韩晟通信。
这日他提前叫亲信传信给韩晟,在深夜时分约在素岚宫一见。
刚下过一场雨,院子里弥漫着枯木残枝散发的潮湿的腐朽气味,含着冷意直勾勾地钻进人鼻尖,韩骁骋三步并作两步进了漆黑的宫殿,甫一推门便瞧见了稍远处萦着盏不起眼的灯火,韩骁骋周身裹着凛冽的湿气走了过去。
韩晟似乎是看书看的入迷,连来了人也没发觉,而是自顾自地垂低脑袋,看似阅读出神,可指头始终顿在折起的一角书页上迟迟不翻动。
韩骁骋疑惑地出声:“皇上。”
话落片刻,韩晟似乎大梦初醒般战栗,他迟钝地顺着声音抬起头,无力地掀起惨白的唇角朝韩骁骋笑笑,慢吞吞问:“什么时候来的?”
韩骁骋没有应他的话,他毫不遮掩地上下打量着韩晟明显不见好转甚至中毒更加严重的状态,最终将眉心紧皱,语气却淡然,不加寒暄直奔主题。
“我想知道先皇先皇后的死因。”
“……”韩晟闻言显露出微怔之色,半晌沉默他苦笑:“你什么时候知道这事与我有干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