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事,郑玉兰高兴地喋喋不休起来,难得夸赞起宝珠来,又是“能干”,又是“本事大”,又是“回来给加鸡腿”,听得常年被亲娘怼的宝珠,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忙碌了一整天,前一遭才停下来,郑玉兰兴致盎然的,又说起了小杰婚礼的事——“你不知道,今天收了多少礼金,那些人见小杰有本事了,出手可阔绰了呢……”
遥遥的,电话那头还传来了跛子的声音——“跟谁打电话呢?是宝珠打回来的吗?”
皮试快要结束了,只要跛子接起了电话,就又是小二十分钟不能结束了,于是宝珠果断地掐断了电话:“行了行了,娘不说了,我这忙着呢,先挂了啊。”
——“话说你到水生那了吗?你一个闲人,有啥好忙的啊?水生在不在旁边,我……”
郑玉兰滔滔不绝的话,被无情地堵了回去。
时间一到,护士就来检查了,皮试结果为阴性。
破伤风疫苗注射在上臂肌肉部分,长长的针头没入其中,药水被迅速推进。
宝珠提着一口气,直到注射室里的护士,将针头丢进了利器盒中,催促两人出去,并招呼下一个等待的病人进来的时候,宝珠才重重地呼出了这口气。
水生身上有不少的伤口,不过都是不大严重的擦伤,唯有后背上两大块淤青,看起来比较吓人。
在注射疫苗前,护士便帮忙处理过了。
“一天内注意注射部位不要碰水,不要洗澡,一周内足底的伤口都不要碰水,洗澡的话,最好是擦洗,避免接触到伤口。清淡饮食,不要进食海鲜,以及油腻辛辣的食物……”
护士交代的注意事项,宝珠都认真记下了。
好在十天半个月的,她都会留在禾泰,否则按照水生的性子,他不但不会去医院,吃喝随意外,估摸着也不大在意是否洗澡这事,毕竟做工了一整天,满身是臭汗,脏兮兮的,很难不去洗澡。
宝珠买了包创可贴,拿出一片贴了水生手臂的针眼上,并用医用纱布将水生的脚掌里里外外包上了。
“咱简单的擦洗下吧,你身上的衣服硬得都要结块了,不洗澡的话,估计能难受得睡不着。”
夫妻俩间没什么要避讳的,于是宝珠自告奋勇地帮水生拧毛巾,擦后背。
平日里,水生都是跟工人们一起,住在工地中临时搭建的铁板房里。
宝珠和恩恩都在,并不方便和一群大男人一起住,于是权会儒将离工地并不远的那栋小房子暂借给了一家人住,自己则住在稍远些的大别墅里。
这栋小房子是权会儒前来视察时,午休的住所,稍远些的大房子,环境优美,远离施工地,听不到嘈杂声音,千米外就有家小超市,很是适宜居住。
很显然,尽管权会儒如今仍是单身,但有钱人的快乐,并不是他们这些“穷鬼”能够体会得到的。
宝珠强装镇定,拧毛巾擦拭的动作正儿八经的,可惜面红耳赤的模样出卖了她。
水生笔直地坐在塑料椅上,浑身肌肉绷紧泛红,偶尔在宝珠的力道轻了或者重了的时候,发出一声沙哑的闷哼声。
背后擦拭干净了,在宝珠走到前面,打算给水生擦拭正面时,传来了恩恩略带不满的声音。
“麻麻,粑粑,你们还没洗好吗?”
浴室的磨砂玻璃门上,贴上了恩恩甲鱼般的趴着的剪影。
要不是浴室的门被反锁了,她估计能直接推门进来。
宝珠向下的手立马被水生按住了。
“我自己来吧。”
水生抢过了搓澡巾,宝珠瞥了眼后,脸颊臊红得可以烙饼了,她泰然自若的“哦”了声,便顺拐地走出了浴室,在被低矮的门槛绊了一脚后,她镇定地关上了门,并且像处理麻袋一样将恩恩给拖走了。
好在这栋房子虽小,卧房正好有两间。
恩恩从小就被宝珠养出了独自睡觉的好习惯,初时需要昏暗的小夜灯陪伴,现如今,晚上起来尿尿时,她都能摸黑自己上了。
恩恩一岁的时候就断母乳了,之后全是进口奶粉喂养,两岁后把奶粉也断了。
现如今早晚一杯奶,是牛奶粉,喝来补充营养的。
宝珠给恩恩泡了杯奶,奔波了一整天,喝完奶后,恩恩很快就睡熟了。
水生很快便出来了,相反紧随其后进去的宝珠,花了半个多小时,才洗漱完毕。
一应洗漱用品,上医院打针时,已经在附近的小超市购置完毕了。
短发最大的好处,就是干得快。
平日里,宝珠懒得使用吹风机,都是让其自然风干,水生在时,都会帮她吹干。
十分钟就能将湿漉漉的短发吹干,并不费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