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属下来汇报行程。”
听到叶然这样说,她笑得合不拢嘴:“这才乖嘛,说吧,你今天都干了什么好事。”
等叶然一五一十说完,她才心满意足。结束话题前,还不忘重申警告:“你知道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不许背着我搞事。”
有时叶然会敷衍一句“遵命”,更多的时候,她会长叹一口气:“上辈子欠了你的。”
“对,出来混都是要还的,你上辈子辜负过我,这辈子要加倍补偿。”她振振有词。
右耳被塞了一只耳机,音乐声传来,白浔看着旁边的人,心想,自己怎么会差劲到强迫她不跟别人来往呢?既然那个笨蛋可以给她带来快乐,自己凭什么从她手里把人抢走?
拐弯时,她做好了决定:既然叶然已经做出了选择,那自己就退居其次好了。
不情愿也没办法,感情的事不能勉强,青梅竹马向来拼不过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认命吧!
她在心里自言自语:“以前是你一直在默默守护我,往后换我来守护你。即便你将来和程咬金在一起,我也会真诚又不失分寸的陪在你身边。”
一声故意为之的咳嗽把她吓了一跳,她心一慌,车头便开始摇晃,四五秒后,车子和墙壁来了个热烈碰撞。
“你干嘛?”她跌倒在地,屁股摔得生疼。
“抱歉抱歉。”叶然急忙停下车子来扶白浔,“你今天有点反常,我刚刚问你话,你都没听见,我就......”
本来只想制造一丝声响把某个心事重重的人拉回现实,却忘了她新手上路,稍不留神就会闹出事故,叶然后悔不跌。
手背擦破了皮,鲜血渗出,叶然抽出纸巾帮她擦拭:“疼吗?”
“疼。都快疼死了。我今天得请假。”白浔嘴巴一撇,开始装柔弱。
这是她数不胜数的恶作剧之一。
小时候她精力旺盛,常上蹿下跳打碎东西,花瓶、瓷碗、水晶灯......都没逃过厄运。有一次,她还把一条华丽的宝石项链从架子上撞了下去。
宝石完好无损,链子断了。
那是宋樱耗时三个月才完成的作品,说是某个大明星预订的,赶着交货。
那天她被四个家长围在中间批评,弱小、可怜又无助。宋樱和叶盛川越说“没关系”,杨佩和白佳仁就越来劲,扬起巴掌狠狠往她屁股上抽。她知道自己闯了祸,便不敢撒泼哭闹,只能咬紧了牙关忍受。
而这时,叶然翘个二郎腿在沙发上看动漫。她怀里抱着一碗水果沙拉,边享用美味边做鬼脸,以无声的形式嘲笑她“活该”“自作自受”。
两小时后,终于接受完了“男女混合双打”,大人一走,她就满血复活,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把叶然按倒在沙发上。
“看我挨揍你很得意是吧?现在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
她一口咬过去,就在叶然的脖子上留下了一排很深的牙印。
叶然疼得“嗷嗷”叫,用力一推,她就摔下沙发,额头磕在了茶几上。
鲜血直流,她顿时“哇哇”大叫。叶然慌了,抽出一把纸巾按在她的脑门上。
“不哭不哭,我错了,我给你道歉,不哭啊,女孩子要坚强一点。”
见叶然满脸愧色,她心里乐得不行,但面上却哭得更猛。才受了气,既然逮到了出气的机会,就不能轻易放过她。谁让她刚才不帮忙说情,还在一旁看好戏来着。
血已经止住了,叶然找来创可贴给她贴上,她还是哭个不停:“你居然推我,你把我弄伤了,我要告诉你爸妈去。”
叶然急得直求饶,语无伦次了半天,把衣领往下一拉,露出白皙的脖子:“要不你再一口好了,咬到出血为止。”
“懒得咬你。我现在就要给叔叔阿姨打电话,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女儿有多凶残。”
她要跑去座机那里,叶然张开双臂拦在前面,当她拽住她的衣袖要把她拉开时,叶然突然一把将她紧紧抱住。
“求你了,别跟我爸妈告状。”她说。
她执拗地挣扎了几下,始终没能挣脱桎梏,就放弃了。
“好吧,我可以不告状,但你欠我一个人情,要记得补偿。”
“没问题。”叶然点头如捣蒜。
接下来的半个月,她说往东,叶然不敢往西。她把碗里的茄子和萝卜夹到叶然的碗里,叶然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尽数吃完。一换创可贴她就喊疼,叶然轻轻碰一碰她的伤口,满脸愧疚,手还在微微颤抖。
这件事发生在10岁时。
那时总是绞尽了脑汁想把对方治得服服帖帖,唯自己马首是瞻,现在想来,真是幼稚又好笑。
见叶然熟练地处理完伤口又拿出了创可贴,白浔心里一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