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
“嗯？”
“这个糖葫芦有点酸。”褚一一闷闷道。
“……”
江照里差点被酒呛到：“……嗯……这个……我也是第一次做糖葫芦，那咱不吃了。”
她伸手要去拿褚一一手里被吃了一半的糖葫芦，抬眼就撞进了一双深邃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映着满天星辰，还有并坐一处的她和褚一一，不知道这样望着她们多久了。
第29章 醉酒
江照里一怔，刚想问怎么了，褚允执就别开了眼，她摸不着头脑，就转身趴在栏杆上继续喝酒了。
旁边林聿青就促狭地笑了声，“人家转回去了，你可以接着看了。”
褚允执淡淡瞥他一眼，好似在说，你在说什么屁话。
“你跟我装什么？想看就看喽，还说一一黏她，你自己眼睛不也快长在人家身上了。”林聿青揶揄他，“你要真不想让她发现，就收敛点。”
“我与她是叔嫂。”
林聿青嗤笑一声，“狗屁的叔嫂，你明知道褚大是死士，不入户籍，阿里与他的婚契根本做不得数，无名无实，算哪门子夫妻。”
褚允执沉默以对。
林聿青侧头看向他，慢慢的脸色就有点沉下来，拧眉问道：“你不会没和阿里解释过这事吧？”
褚允执抿唇，默认了。
“你到底怎么想的？总不能一直把她蒙在鼓里吧？”林聿青也搞不明白了，“阿里正值风华，你不能让她把自己当寡妇稀里糊涂的过去，这是耽误她，知道不？”
“不会。”褚允执低声道，“我不会耽误她。”
他只是没想好。
没想好怎么说，没想好怎么应对江照里知晓事实后一切可能的反应，没想好如果没了这层叔嫂关系，她要走，他该不该留住她，没想好如果留住了她，该不该让她和自己一起走上那条艰难的路。
他没想好的事情太多，所以瞻前顾后，犹豫不决。
“我对她，不是你想的那样。”他道。
林聿青斜睨他一眼：“不是？”
“嗯。”
“真不是？”
“……嗯。”
“那敢情好！我本来还想着朋友妻不可欺，但现在你既对她无意，她瞧着也不像是开窍的，我可就下手了。”林聿青一脸跃跃欲试，就差拍手叫绝了，“……你这么看着我作甚，男未婚女未嫁，有什么问题？”
他看向不远处背朝着他们倚在栏杆上的江照里，肆意打量着她因俯身而被衣物勾勒出的纤柔腰线，啧啧攒叹。
“才貌双全，又能生财，又会哄小孩，娶回去多好，看着就让人高兴。阿里也与我志趣相合，同我一起谈天说地，一起下棋，一起钓鱼，没道理不同意和我一起回京城。”
话音刚落，林聿青还没来得及去看褚允执的反应，就听那边江照里忽然高声道：“……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1）
林聿青噗嗤笑出声：“你瞧，她也想家了，都想得开始作诗了。”
褚允执的脸色一下变得十分精彩。
林聿青笑得更大声了。
夜风微凉，江照里品尝着壶中美酒，思绪飘飞。
望着似乎近在咫尺的明月，不知怎的忽然愁上心来，江照里幽幽叹了口气，开始吟诵起那首流传古今中外的名诗：“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背后有人轻笑道：“阿里可是想家了？”
江照里没搭理，仍旧仰头望月，喃喃自语：“……但是为什么这里的天空，会有两个月亮……那会有两个嫦娥吗？后羿，不，天狗，该你出场了……”
她对着月亮高举酒杯，踮起脚探身出去：“举杯邀明月……！”
“嫂嫂！”
“东家！”
有人惊叫出声，同时腰间传来一股大力，一阵天旋地转后江照里发现自己趴在了一个温热的胸膛上，腰被人紧紧地箍着。她不自在地动了动，想要挣脱，却被抱得更紧了。
江照里就放弃了，转脸对着栏杆外，继续伸手高举酒杯，执着地接出下句：“……对影成三……三……咦？好像不止三个人……”（2）
手里的酒壶被人拿过。
“你醉了。”
褚允执看着地上好几个空壶，蹙了蹙眉，这是喝了多少？
江照里去够他手上的酒壶：“胡、胡说！我千杯不醉！”
“不能再喝了。”褚允执躲开她乱挥的手。
“可是我想喝……”
褚允执将酒壶放到一旁，耐心重复了一遍：“不可以喝了。”
“噢……”
江照里安分下来，过了一会儿扭了扭身体，小声道：“你能不能松开点，我腰好疼。”
褚允执一愣，松开了双手。
江照里直起身，往一个方向直挺挺地走去，没走几步，就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正要向前倒去时又被人拦腰抱回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