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主道:“这么说你不排斥司景行,认为司家还可以。那为什么不同意司景行,还让他少来我们家?”
秦悦突然间语重心长地道:“爸爸,不是所有互相喜欢的人都可以像您跟妈妈一样的,也不是所有喜欢都可以长久的。婚嫁是女子一生的大事,不仅关乎女子的一生,更有可能关乎下一代。所以,择偶时须得慎之又慎,这不仅仅是对自己负责,也是对下一代负责。
“我想要的不是轰轰烈烈的爱情,是细水长流的日子;不是那些在谈婚论嫁是显得无比热切殷勤的,嫁过去后显现真面目翻脸不认人的那种,也不是结婚几年蜜里调油,剩下余生相看两厌喊打喊杀,互相伤害的那种;而是可以与我相伴一生的,即使最后在日子的消磨下当初的那点爱意都被消磨光了,他依然会凭着品性,下意识的尊重我,理解我,关键时候可以扛起他是一个丈夫的责任,扛起一个家庭的责任的那种。”
司家不错,司景行也好,是她的问题,是她还没确定自己对司景行的感情。
秦家主听得出神,怔怔的望着秦悦,心里既欣慰有苦涩,半晌都说不出话来。欣慰的是他的宝贝女儿居然有这么清醒的认识,对他那死去的妻子也算告慰了;苦涩的是,这是经历了多少,才会有这么清醒的认识啊!
他半晌后才道:“好,你心里有打算,爸爸就放心了。”
第20章 记忆长河浮旧事
桃鹭园。
茹儿端坐于案几前,递给秦悦一盏茶,道:“所以,司景行这是对你表明心意了。他倒是聪明得很,也愿意尊重你的意见。”
秦悦与茹儿相对而坐,哭笑不得,道:“他这,哎,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他了。”
茹儿端起茶盏浅尝一口,笑道:“可不是嘛,怕被你拒绝,居然用司老爷子的名义送情书。怕你不同意,居然想到从秦叔叔那边下手,对象、岳父两手抓,两边都不落下,倒是个有头脑的。”
秦悦吃了一口茶,摇头笑道:“我都不知道他在恋爱这方面这么懂得变通,哎,难道真的有人遇到喜欢的就会激发出一些不可能在他身上的潜能吗?”
茹儿道:“没准真的可以,而且有些也不算是他的潜能。你是不知道,司老爷子为了这个孙子费了多少心血,教导了他多少东西,还给他买了不少这方面的书籍,每天定时定量的抽查呢。有时真的被这爷孙俩笑死。”
秦悦似乎多天以来困惑她的问题解决了,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我当初还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司景行跟传闻中的完全不一样,还增加了一些以前没有的技能,原来是有司爷爷在教导啊。”
秦悦不知想到了什么,道:“茹儿,我没记错的话,司老爷子跟慕爷爷很熟?”
茹儿方才拿起茶盏拨弄,这会放下茶盏,抬头道:“嗯,是关系很好,他们以前无话不谈,推心置腹。不过大概三十年前,慕爷爷因为有自己的使命要完成,所以跟司老爷子分开了。我小时候也会经常听见慕爷爷唠叨他的那位莫逆之交,从他的话语中就可以推断出,司老爷子是如何的正直清廉,是他一生最重要的知己。”
秦悦由衷道:“那位慕爷爷,能教出你跟雪儿那样品行的人,应该是个很伟大的人。”
茹儿微笑道:“慕爷爷擅长医术,我和雪儿的医术就是跟他学的。不过要说我们的品行礼仪诗书,教的最多的还是海爷爷。”
秦悦道:“海爷爷?是那位长得一身书卷气的海爷爷吗?”
茹儿道:“嗯。海爷爷姓海名望字长清,慕爷爷姓慕名允字守鹤,司老爷子叫司松云。”
秦悦感慨道:“老一辈的名字都好惊艳。”
茹儿笑道:“你的名字也很好听呀,秦悦,悦者,快乐也,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我们悦儿不仅是个知足常乐的人,还是个绝色佳人呢!”
秦悦略觉羞涩,低下头道:“茹儿姐姐,你还打趣我了。我的名字是我妈妈取的,她跟我爸爸感情很好,也希望我过得开心,所以就取了这么个名字。”
茹儿微笑道:“你的名字不仅好听,还很有意义。”
秦悦想了想,还是问道:“那茹儿姐姐你的名字呢,是四位爷爷给你取的吗?”
茹儿道:“我的名字是陆爷爷取的,当年他好不容易在姓氏之争的比赛中胜出,为了给我取个好听的名字,揣着本古诗集看了好几天,才从里面挑出一些自认为很好的诗句,最后就选了一句‘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里的两字。现在想起来都觉得他们那时候真的好可爱。”
秦悦静静地听着,半晌后,道:“姐姐那时候的生活一定很开心幸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