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朗领命,清清喉咙,续道:“儿子一天夜里着实情欲难耐,便潜入坤华寝室,威胁他说,如若不从我,来日待我当了天朝皇帝,定将楼月灭国灭族。那坤华想必是忆起五年前胡夏攻战的往事,先是向我好一番乞怜求饶,见我仍不肯放过,便……便遂了我意。”
“禽兽!”皇帝和贵妃异口同声。
白朗烦躁抓头,续道:“儿子是做得过分了些,可父皇您不知坤华那身子,往那儿一躺,就诱惑着你去欺负……”
“咳咳……”御前太监连声咳嗽,妨碍了白朗的有感而发。
百里斩注意到皇帝和贵妃目光中似有熊熊烈火般,被老太监一咳便震得浑灭了,他看在眼里,不禁嗤笑一声。
白朗遂改口:“坤华殿下……性格温润,儿子卑劣,忍不住去欺凌弱小。坤华是处子嘛,那里难免纤细些,我也猴儿急了些,就……就弄伤了他。好一番云雨后,还觉得兽性淋漓尚未尽致,遂将他那里流出的血沾了……就、就……”
王贵妃嗤笑:“就在你开拓的地盘上撒尿圈地了,哈哈哈……”
白朗怒道:“父皇,儿子再不济也是您儿子,那婆娘骂我是狗,就是骂您!大不敬当斩立决!”
王贵妃宠贯六宫无所顾忌,又确是在气头上,此时出言污秽有如市井泼妇,皇帝虽尴尬不已却也惮于责备,遂一拍桌子,怒道:“你这孽子!贵妃是你母亲,你出言不逊才是大不敬!快快将你自己的事交代清楚!”
白朗与那贵妃眼神交互间好一阵腥风血雨:“到底我是个不招人待见的,交代就交代!”
遂一口气道:“坤华以家国为重,便任我享用,又极在乎自身清白,受我欺凌还一个劲儿地乞求我不要声张。他那般驯顺,那般卑贱,我心底里的恶魔就被他给激发出来啦!于是我就命他将那被我记了战绩的亵裤穿着,待到我下次享用他时,由我亲自来脱!”
第二十五章 对质
白朗一口气说完,殿中一众宫婢太监并恨无门一班牢吏喽啰,闻言无不哗然色变。
百里斩沉吟片刻,倏然一惊。
好个白朗,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
难得皇帝盛怒之下灵台依然清明,此刻与那阴狠狡黠的百里斩想到了一块儿去,哂笑一声,戏谑道:“若论折辱他人,白朗殿下还真是新意频出、自成一派啊。你是不是还想说,坤华还没等你再去扒他,就进了牢子,你便锲而不舍,跟了进去?”
白朗拱手叹道:“父皇英明!唉,野猫偷腥就免不了挨揍,我白朗采花无数,此次便让那花刺儿扎着了手。谁曾想,我霸占了他的那夜转天,父皇就将他押进恨无门了。那条印证了我那笔风流债的亵裤还没来得及脱,如若被发现了,本王清誉难保,是以……”
皇帝截道:“那夜你占了他多久?”
白朗无限怅惘:“整夜缠绵,犹叹春宵苦短……”
此时王贵妃也已听出端倪,暗地里向百里斩递个眼色,百里斩会意,拱手道:“圣上!”
众人看向他去,听他续道:“圣上,卑职任诏狱总督多年,难免审慎多疑,然殿下适才所言,臣甚感一惑不解,梗在喉中,不言不快,言则冒犯。”
皇帝一挥袖道:“但说无妨。”
百里斩谢恩,不卑不亢道:“想必诸位都已听明白了,太子殿下与那楼月质子雅行风流那晚,恰是西域刺客冒犯圣上之际,证据确凿,质子坤华已是在押嫌犯,然现下太子又借盗取亵裤被擒之事,道出行刺当晚与坤华整夜厮摩,臣之疑惑是……”故作迟疑,谦恭一笑,“真真儿的巧成书了呢。”
白朗大怒:“哼,别阴阳怪气儿的了,我都听出来了,你疑我替那坤华洗嫌?”
百里斩悠悠然看向白朗,微笑不语。
白朗炸毛道:“想来我这太子当得真是憋屈,连个小小的狱卒头子都敢疑我!那么敢问狄仁杰再世的百里斩大人,我白朗若欲做假供包庇坤华,那么我大可找个更体面的说辞,整夜对弈切磋,整夜吟诗作偶,整夜欢饮达旦,整夜流连勾兰,哪个不行,非要自毁清誉,说我强行睡了个男人?”
百里斩施施然一提气,正欲启齿,被白朗截下。
“打住!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肯定会说,我白朗风流债无数,无甚清誉可言,那么请问,即是如此,我为何不在坤华入狱当日便做出假供,而非要耗他十日之久?我不稀得颜面扯那个谎,大可跪到父皇面前言说哄骗,又为何要大费周折潜入恨无门去偷扒亵裤下来?”
顿了顿,见百里斩无言辩驳,便乘胜追击:“还有,如若我昨夜所作今日所言皆是凭空捏造,那么那条血字亵裤便也当是莫须有的了。那么,坤华自从被关押进你恨无门,我便未再与其会面,可那条带着血字的亵裤,可是你百里斩大人亲眼看见,是我从狱中坤华身上扒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