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朗通身一个激灵,噘着嘴小声嘟囔:“跪就跪呗,吼什么,吓了我一跳。”
言罢,便毫不犹豫地跪了下去。
柳仕芳面色一窘,心下着实懊恼,好容易令昔日权贵受自己羞辱,却是个痴傻不知廉耻的,真是趣味大减啊。
而跪在地上的白朗心思急转,柳仕芳自几日前便扬言要于今夜密审自己,想必是有心人在暗处探察多日,便撞见了这难得的机会。
搭救自己的机会。
而那有心人,白朗思前想后,定是蒙千寒无疑。
可蒙千寒尚不知白朗心下的谋策,如若被他救走,那么,这皇宫岂不是拱手让给了王缜?
况且,还有……
白朗正自思忖,柳仕芳忽而大呼小叫:“你这疯子,在想什么腌臜事?”
“嘿嘿,我正在脑子里编排如何将你脱了裤子打屁股!”
“你……好好好,我不跟痴儿一般见识,白朗,柳某今夜叫你来,就问你传国玉玺在哪儿,你要是不说,那便叫你生不如死!”
第一四七章 救驾
“玉玺?”白朗的眼珠快速转动了几下,追问道,“可是那个通体泛绿、四角镶金,一面雕龙、一面刻字的那个?”
柳仕芳大喜,连连点头:“对对对,快说,在哪儿?”
白朗张口,旋即又紧紧闭上,拍着脑袋想了一会儿,瓮声说道:“不、不知道,从未见过。”
柳仕芳气得直跺脚,咬牙吼道:“你这个疯子,还说从未见过!适才不是将玉玺什么样都说出来了吗?你定是扯谎!来啊,给我打!打到这疯子招了为止!”
白朗见柳仕芳气得张牙舞爪,竟还看戏一般嗤嗤直乐,却冷不防后背挨了一记棍棒,登时疼得呲牙咧嘴,似个稚子般痛哭流涕。
“呜呜……你打我作甚?啊啊还打……啊啊……不、不要打……我、我父皇不让我说……说了、说了他就不带我去天庭了!”
柳仕芳恍然,眼放精光地连连点头:“你果然知道!”又对那两个小吏扬声令道:“给我再狠狠地打!”
白朗倒地打滚,撕声嚎叫:“别打了……疼死我了……坤华!坤华救我……”
屋脊之上,蒙千寒自掀开的瓦片漏口处望去,眉峰紧紧地拧在一起。
他尚不知白朗的谋策,只听信了连日来宫中风传,以为白朗当真痴傻了,见昔日风流倜傥的天之骄子,此刻竟如此狼狈地受刑,他心中好不焦灼,可他深谋远虑绝不意气用势,便沉下气来,细细观察屋内形势,耐心等待有利时机。
却在此时,身边那俊美身子鬼魅般滑了下去。
蒙千寒嘴角抽搐,此情此景,竟是如此似曾相识。
哎,小哥,你这次连面纱都没罩呢……
待众人回过神来,百里斩几个招式已将那两个小吏斩杀了,此刻正举着斩云剑向柳仕芳逼近。
“阿斩不可!”蒙千寒急呼一声,纵身自屋顶跃下。
而话音刚落,百里斩竟堪堪站在了原地。
柳仕芳吓得屁滚尿流,瘫跪在地上呻吟求饶。
身后义士为白朗解绑,白朗开心地大叫:“哈,你们可算来啦!蒙千寒,哟,百里斩也在!”
蒙千寒也是喜出望外,只因适才百里斩贸然出动,绝非出自他的旨意,他欣然拉起百里斩手臂,可眼中的喜悦却瞬间殆尽。
百里斩竟仍是肌肉松软,目光呆滞地立于眼前,变回了个精致的人偶。
那么他适才又何以自行?又何以施展杀人剑法?
难不成自己内心的焦灼和搭救白朗的意愿感召了他?
仅此而已吗?
蒙千寒此刻甚是懊恼,如若当初留金坏坏一条活命,现下便能将他极乐十二宫里的奥秘悉数问个明白,阿斩的心智到底是个什么样,便也能了然了!
“蒙、蒙将军,不要杀我,小的、小的也是奉命行事,迫不得已啊!”
柳仕芳狼狈的求饶打断了蒙千寒的思绪,他才一抬手,将洪屠刀在手中翻了个个儿,百里斩竟抢先一步,将斩云剑鞘砸向柳仕芳额头。
柳仕芳受了一击应声倒地,蒙千寒瞠目看向百里斩,见他疾速收回剑来,又变回了毫无生气的人偶。
他感知到了!自己确是欲将柳仕芳打晕!
然紧迫的局势不容蒙千寒多想,他忙回首对白朗言道:“殿下,末将来迟,令殿下受苦了!”
“无碍无碍,很好玩儿呢!”白朗大咧咧地说道。
“那么我们快些离开此地吧!”蒙千寒抓起白朗手臂便欲携他飞上房梁。
却被白朗挡了,只听他急切说道:“你要带我去哪儿?”
蒙千寒怔然,忙答道:“末将要带殿下离开这危险之境!”
“危险?很好玩儿啊!只要他……那个谁不打我,这里很好玩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