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待你好,不能证明亲近么?”
“能的,但是,因为我们很好,我才能坦然地,无耻地陈明我的妄念——我享受被你责罚的过程。这是,是与别人待我的好完全不同的。”
明尘竹杖微微一点,又缓缓迈开步子:“我常以各样理由让自己对你的行为变得合理正当,但都不如你今天所说的更理直气壮。”
开诚布公地说起了那几乎不能与外人说的隐秘的痛楚,程锦朝羞愧得几乎看不到明尘——只有自己的双脚在往前迈动,再迈动,视野中偶尔飘过明尘的衣角。
那片衣角停下了。
双腿,脚尖,面前的石板,远处的云层,依稀掩映在云中的洞府……眼神再拉回,明尘的肩头飘散着她蒙眼的布条,随着发丝被轻柔的微风吹动。
“真不害臊。”明尘笑她。
视野猛地一晃,又只剩下自己的鞋尖。
面颊发烫:“我就是……这样无耻的……狐狸精罢了。只不过……只不过喜欢挨打,怪异了些,总好过那些……那些勾引正道修真者,坏人道行,诱骗人……做,做那种事的坏狐狸。”
她猛地捂住了脸。
第109章 定海宗32
或许因着为妖的缘故,也或许因为母亲的教导,程锦朝对明尘格外坦诚。
从外在,到内在,错综的妄念,越线的癖好,只要存在,便都一股脑地陈明,没有秘密可言。
然而秘密自我封存,她忽然感觉身上有一块与明尘隔开了。在这片秘密上,明尘不是神,自己也并不坦诚,有些东西蠢蠢欲动。追求坦诚无畏的光明对如今的狐狸来说是挑战,于是,对疼痛的依赖加深了。
疼痛是肉身反应,诚实得不能掩藏。瞎子看不出她的神色,读不到她的表情,言语已经说不出,只剩下身体,每一寸肌理的颤抖都是诚实的——她从未想过自己会这样迫切地利用自己的全部来向明尘倾吐,倾吐一切。
若以旁观者的视角看,她无疑是厚颜的,可耻的,甚至有些道德沦丧的,在这修道的天衡宗内显得格格不入不容于世,然而,明尘肯打她,她便更加依赖用这样的方式来表明跟随的心意。
明尘下手变重了。明尘克制道心,预备洁净,却被她低声的祈求扰得有些失控。
推开桌子,她几乎赤身跪着,狐妖柔软的身体遍布鞭痕,竹杖抽打上来,皮肤就变得红肿。明尘是望不到她的反应的,起初她还哀求说:“请再重些——”
后面就没有声音了,死死咬着嘴唇,拽着唯一能扯到的桌角,弓着腰低头,手臂上的筋肉缓慢地抽搐着,忍着疼痛,只缓慢地呼出一口气,额上冷汗顺着鼻尖滴落。
后背的血痕有了一道,两道,交错着,狰狞且恐怖,几乎滴出血来,然而因施虐者的巧妙控制,皮肉并未破裂,没有血,只有一道道红肿的伤痕。
她半晌没有说话,明尘忽然探手碰了碰她肩头的伤。
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好像变成了某种烧伤,灼得肩膀微微抽动。
那只冰凉的手抽走,明尘道:“你要我停下么?”
“别……别停,你……你杀了我也好……我……”张口说话时,才意识到疼痛原来传到了嘴唇,声音不受控制地哆嗦着,心底却还是某种快意。
“我不是说不杀你么。”
啪——前所未有的一杖抽下来,她几乎跌下去,忽然嗅到了血腥气。
明尘失控了,沉默的瞎子在感知中施虐,却只感觉自己像是被控制的人,任凭对方的喜好摆布,即便是出于对朋友的关切,也渐渐生出些无助来,明明狐狸在手下任由她凌虐,然而,无论如何挥杖,都让她愈发觉得无力。
她是个盲人,她看不见,即便施虐又如何,是自己所能控制的么?
是她选择信任狐狸的!并不是被狐狸牵引从而做这些关系亲近的事的!
蠢蠢欲动的要折磨妖的念头终于破闸而出。
血顺着伤口滴落在后腰,渗到脱至腰间的衣裳,她嗅得到,可感知中,仍然是模糊的一团,狐狸是兴奋的,即便是疼痛——即便狐狸解释清楚个中原因,她也被一股无名之火充满了。
受虐的狐狸卑顺地垂着头,背后的血痕愈发增加——竹杖抽打在皮肉上,几乎是泄愤,血溅在竹杖上,在她挥杖的瞬间,血滴偶尔落在她唇边。
她忽然轻笑了一声,呢喃着一些陌生的字句:“真是不要脸的狐狸精……你真就不会羞耻么?”
啪——竹杖几乎被打断,她扔下了竹杖,黑暗中,摸到的颤抖的皮肤滑腻而温热,几乎是烫的,手心里不知是血还是汗,粘稠地留在她的掌心。
“就跪在这里,被我这样对待,挨打才是痛快,何等轻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