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在野脸上的血色“唰”得下去,他舔舔唇,干巴巴地说:“后来他们怎样了?”
“周少蕴收留了他们。表哥从瑞比斯回来以后,就一直在接受心理治疗,不全是被人强行标记的缘故,还有战后创伤后遗症。”
尽管已经猜到了作家的身份,但戚在野还是想向兰先生确认,“那位作家,他……叫什么名字?”
“郑谷,他父亲是我亲舅舅。”
戚在野恍了神,看着小兰先生的嘴一张一合,基本已无法再集中注意力去听接下来的。
“那本书,是表哥未出版的童话合集,霍仲希将它作为结婚礼物赠与我,是希望有人能与他一起记住表哥。”小兰先生越说表情越狰狞,牙咬得紧紧的,“这场婚姻让我觉得无比恶心,从头至尾,我就是一个报恩的工具。每每看着自身陷于痛苦,霍仲希就像个没事人一样我就好恨。我斗不过他,难道还不能拿他珍视的东西撒气吗?果然,他很生气,他说要帮我冷静,我知道,潜台词是想把我关起来,所以我逃了。”说完他恳求戚在野不要把他推出去,落到盛怒的霍仲希手里绝对讨不到好。
戚在野凝神安慰一番,抱起孩子下楼了。
楼下的霍仲希正与贺行简对着一株死掉的盆栽玫瑰进行交流。贺行简说因为他施肥过多,导致花生病枯死,为这事伯爵已经有几天没给他好脸色看了,他玩笑着感叹,“到底寄人篱下啊。”
“专业的事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做吧,我可没听说过你擅长这些。”霍仲希折下干枯的花头,倒扣进泥里碾碎。
“叔。”戚在野在他们身后出声,两人一齐回头,一个西装革履穿着一丝不苟,一个白衣西裤打扮休闲,“休闲”的贺行简笑问:“喊哪个叔?”
“两位叔,过来吃点茶?”
三人在去花园的路上,戚在野稀松平常地问:“我想请兰先生留下住几天,好久不见,想多聊聊。”
“你跟你初恋有这么多话吗?”贺行简揶揄。
“可以。不过这不必问我,他是个成年人了,凡事自己拿主意就好。” 说完一顿,霍仲希继续温和地补充,“只要他能对最后的结果负责。”
“老霍,别总是话里有话,你看把小戚吓得,”贺行简在戚在野坐下的时候,刮了刮他脸颊,“一点血色都没了。”
霍仲希含笑望过来,“是吗?”
“他瞎说。”戚在野搓了搓脸,看贺行简要孩子,就递了过去,“刚喂过。”
贺行简抹掉孩子嘴边的奶渍,“嗯,看出来了。”
随着孩子越长越大,她对信息素的依赖也随之减弱,对父亲以外的alpha接受度也越来越高。
霍仲希往红茶里倒了些牛奶,用小匙搅拌,他问起了戚在野的近况,又问:“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戚在野自己也不知道,“可能要一段时候后,也可能过不久。”
“过几天我要去瑞比斯参加一个铁路落成仪式,兴许能碰面。”
戚在野只是笑笑,整场聊天他都不在状态,反应木讷,接不上的话题一笑就带过了。
好在贺行简能聊,场面不至于太尴尬,“你和太太吵架了?”他问得倒直白。
“我们有段时间没见了。”霍仲希余光瞥见二楼某间卧室窗前有人影闪过,他低头轻笑,“过会儿我让人送小景的生活用品来。另外,他最近情绪上可能会有一些起伏,请多包容,毕竟刚怀孕不久。”
戚在野瞪大眼,悄悄看一眼贺行简,见他神色如常,就觉得是自己反应太大了,可能开放婚姻就是如此。
“如果他想见孩子的爸爸,请告知我,我会安排妥帖的。”
霍仲希很少有情绪外露的时候,就连说这句话时也淡然如常,因此戚在野过后才反应过来,小兰先生作为一个自由人,无论与谁见面,都不必通过他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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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突然想了下,在未来,几个攻都将来会成为怎样的父亲。
老贺、老霍以及伯爵,肯定都是严父型的,三人社会经历丰富,因此不会过分宠溺孩子,把她养成一只金丝雀,将来自足自立都难。
但严父也是有差别的,老贺不会明确给孩子制定规章制度,他会在一定范围内放手,让小戚宝自己去经历挫折,经历过后自然就知道哪些该做、哪些不该做。
伯爵则会明明白白告诉小孩自己的规矩,希望她能照做。但因为小时候管教妹妹管教得过于严,导致长大之后和自己离心,所以尽管他给小戚宝立了很多规矩,但如果小孩子不遵守,在不触及底线的情况下,他也不会说什么。
老霍其实并不算严格意义上的严父,他从小会给孩子灌输社会的黑暗面,并培养她应对的能力,他的目的并不是把孩子培养成材,而是让她成人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