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鸢耳朵尖微动,她咬着舌尖,没吱声。
旋即温热袭上大腿绷紧的筋节,她感受到自己的身子被抬起,
随着大掌力道的施加,玉足轻轻擦过男人的腰封,她的腿已然被拨至与另一条并拢。
谢知鸢缩了缩脚,不小心见了风,又被陆明钦拿被褥覆得严严实实的。
“先睡觉,”粗粝的指腹抚上女孩眼底的乌青,陆明钦垂眸将她发丝绕至耳后,语调再度放缓,“我在这陪你。”
谢知鸢伸手拉下他的大掌,脸颊靠在他宽阔的怀里,不自觉蹭了蹭,嘟囔了两句便安然埋首,
陆明钦任由她勾住自己的指节,目光落至掌心处柔软粉嫩的指尖,也跟着轻了。
*
谢知鸢醒来时,外头天还亮着。
柔光透过层层叠叠的幔布肆意流淌,给她眼前蒙了些许白雾般的光点,谢知鸢缓了片刻,陡然一惊。
她窸窣爬起,后知后觉的疲乏蔓延全身,此时她正在拔步床上,挪到床边时,发觉脚踏被摆好了只绣鞋。
谢知鸢揉了揉眼睛,胡乱将脚套进鞋里,趿拉着掀开幔布,下了床。
屋内空无一人,窗牖前小榻上的被褥早已被整整齐齐叠好,一切如旧,好似某个人不曾来过。
谢知鸢抿了抿唇珠,发觉原本肿胀不堪的唇肉消了不少,她心稍定,慢腾腾到了门前。
吱呀一声响起,在门外编宫结的四喜转头看来,她放下手中的篓子,一面将手在腰上擦了擦,一面道,“小姐醒了?那我去将小厨房的膳食拿来——”
“四喜,”谢知鸢抠着门框上的边角,眼神躲闪,“你知道表哥去哪了吗?”
四喜哎呦一声,演的很浮夸,“我怎么忘了说这事了呢,陆世子他有事先走了,只叫我在你起来时把热好的午膳端来。”
表哥走了?
谢知鸢扁了扁嘴,肚子却囫囵咕了一声,她摸了摸干瘪的肚皮,有些哀怨,表哥明明说好要陪自己的......
*
晚膳时,谢知鸢埋头喝汤,谢夫人给她夹的菜高高地叠在了碗里。
近日谢知礼想了些鬼点子,将药材换了法子兜售,竟真让他闯出几分明堂来,连向来对他严苛的谢老爷都赞不绝口。
谢夫人拽了拽女儿的袖子,想让她夸自己的哥哥两句。
谢知鸢从碗里抬起头,唇角还留着汤渍,她听着耳边的笑声,心想谢知礼这回确实厉害,小嘴撇了撇,“也就那样吧——”
谢知礼直道不想同她计较,几人笑闹间,外头又有了动静,谢夫人招来侯在门口的小厮一问,说是陆府来的下人,来送信物。
谢知鸢摸不着头脑,她与表哥能有什么信物?
结果那人将手一伸,谢知鸢垂眸一看,嘴里含着的汤咕咚被咽了下去。
这不是自己的课业吗?表哥是何时拿走的?
作者有话说:
我掐指一算,大概还有两三章就可以成亲了嘞——
第123章 、寝衣
风行居。
四喜手抻开一卷泛黄的薄纸,迎风自燃时的火焰跃至灯芯上,她将侧屋最后一盏烛灯点亮后,往里屋瞧了眼。
少女端坐在桌案前,微黄的烛光将她的眉目照得透亮,她手里拿了根白玉秋毫,神色认真,却迟迟未落墨。
“小姐,有成色了吗?”四喜端着盆子到她身边,也歪头跟着一道看。
谢知鸢严肃地摇了摇头。
今日表哥差人送回了她的课业,她原本摸不清头脑,即便翻了几页,发现其上的标注,也只有了些模模糊糊的实感。
先前她为了过大学府每月的核验跑去陆府让表哥帮忙时,对方也只存了能让她合格的想法,女子试什么的提都未提,
现如今她课业虽算不得出众,但合格已是轻轻松松,表哥缘何还要这般——
她翻到最末页才发现他还给自己留了张纸条,说是让她随意看看,近日女子试会有变革,若专精一道,对其他课目的要求会低一些。
她若是想去试试,也可提前做准备。
但尽管要求会低,也只有一点点。
她这本册子里的论策共有八篇,每篇陆明钦都从头到尾全盘做了注解。
谢知鸢想重新再写一篇,可如泉涌的思绪在拿起笔的瞬间便静得宛如一潭死水。
就像——她知道该如何去说,但又不知哪句古人大家的言论能对应上自己的想法,
简而言之,背得过少。
四喜闻言霎时噫了一声,她把水盆放到边上,又将漏到桌上的墨水细细擦干净,才道,
“要我说呀,您就不是那块料,当个民间大夫多好,考什劳子女子试。”
谢知鸢已然放下了笔,起身从架子上挑了几本必备的书册与经纶,默不作声开始翻起来。
四喜倒不再劝,前些日子姑娘一有空便看书,除却与陆世子相处,其余时候可算得上手不释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