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总是在讲结局是悲剧的故事?”最终,他发出疑问。
两人走到湖边古旧的亭下。
四处寂静无人,只有雪花一片片飘在干枯的荷枝上,同样无声。
他坐到木椅上,拉着女孩侧坐在他的双腿上。
“因为很多爱情都是这样的啊!”白绒理所当然道。
他眯紧眼,想起她上次跟黎卉聊过的话:“走一步算一步——是吗?”
白绒清清嗓子,“那个,也不是啦……你记错了,我说的其实是一步一个脚印,这是一个形容踏实的成语。看,你又学到了。”
“六个字?这也是成语?”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成语不只有四个字的,还有五字和七字,甚至更长的呢。让我想想,同样的六字成语还有……长痛不如短痛。”
对方眸中的意味变得危险起来。
纳瓦尔冷笑一下,环在纤腰上的手臂往内一掐,温热呼吸贴着那粉嫩脸颊,“是吗?白小姐,你活得很通透。”
白绒随意摆摆手,“还好啦……唔,唔——”
对方以吻阻声。
一如既往地,开始就不会轻易结束,这吻,一定要湿过湖面远山间白茫茫的水波雾气,热到任何一点小雪花飘落至女孩脸上都会在刹那间融化。
漫长一吻结束,她伏在他的肩颈处,不好意思地埋着脸轻喘着。
雪还在下。
缩在他宽阔结实的怀中时,她不禁思绪漫漫。以后,每年这个时候,他都能陪她过春节吗?
怎么说得准呢。
那实在是太遥远的事了,她暂时没办法思索。
但无论如何,此刻,她就在他怀里,被完全地、安心地抱着。
雪天静谧,气氛如此温馨,她不懂,为什么对方要在这时候突然说:“我们去昨晚那间舞厅看看?我想知道究竟是哪位帅哥让你想当备用考虑。”
白绒:“。”
第69章 、新年
除夕过去后, 新年的热闹气氛还在持续发酵。
姑苏区的一条老巷中,白日里时常响起鞭炮声, 乍惊路过行人。
河流在这城中碎成丝带般的脉络, 绕着一户户粉墙黛瓦的人家而过。这里跟白绒外祖父的老家绍兴一样,是由水街桥巷组成的水乡,温柔到雨落在这里都会失去声音。
白家老宅ᴶˢᴳ*就位于某巷子深处,人由一条冗长、狭窄、昏暗的岔道深入, 视野豁然一亮, 可见高大的木建筑矗立在绿树掩映的院墙后。
这里已请人提前来打扫过, 空置许久的房屋二楼敞开着一扇扇木窗,干净而敞亮。
白绒念高中时, 父亲在杭州教书,她就与妈妈、外祖父住在这里。
这时节,园中柳树只剩干枯枝条,在冬雪过后凄败地垂在那里。
树下曾是白绒常练琴的地方之一, 在父母都未接触过音乐教育的家庭里, 外祖父是她唯一的音乐引路人。她在这里与外祖父度过了幼年与高中的练琴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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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衣柜门, 将衣服通通挂进去以后, 白绒走到木板长廊上,往下看临街的大门, 见纳瓦尔正在门外与一个戴黑色帽子和墨镜的矮个子男人谈话。
那人向他简单说了几句,然后又听他吩咐了什么, 连连点头, 开车离去了。
白绒见过那人不止一次, 在杭州就瞥到过几眼。
纳瓦尔这次来中国, 身边没有跟随任何助理或下属, 于是, 不知他从哪里雇了一个“跑腿的”,说是翻译员——他虽然能用中文进行普通沟通,但不识几个汉字,在国内生活总有不便,而白绒又不是每天都在他身边……这是合理的,但那“翻译员”成天鬼鬼祟祟的,也不知道暗中在搞些什么。
黄昏时,两人去外面吃了晚餐回来。屋内静悄悄的,斜阳余晖透过窗纱洒一点进屋,光线昏暗,一派幽静。
明明被人打扫得一尘不染,却像是早已被尘封的地方。
最近除了一个每天早晨会过来清扫做家务的阿姨,只有她和纳瓦尔了。傍晚时间,院内能听清电线杆上每一只鸟雀的叫声,偌大宅子寂静得叫人有些惘然。
白绒在楼上找出一个旧铁盒,打开,坐在地毯上开始翻东西。
纳瓦尔开了一瓶红酒,坐在她旁边,看着她翻出数不清的信封、记事本。
“这些信是你跟谁寄的?”
“同学、朋友啊。我妈妈早就清理掉一部分了,现在剩下的都是我失忆后还有印象的东西。”
她随手抽出一页乐谱来,有些惊喜,晃了晃,“看,我跟很多人一样,学乐器之前,最初接触音乐听到的曲子就是《D大调卡农》。学琴刚满一个月,我就急着要老师教我拉这首曲子,但他不愿意,这不在他的课程进度内,而且他也没有这曲子的乐谱,当天我闹着要,他就凭记忆亲手写下来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