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易突然觉得眼眶一酸,他低头捏了一下鼻梁,很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谢谢。”
“抱歉,这句话迟到了十多年。”
时易摇摇头,忽然又说了一句——
“对不起。”
宋谦的唇角带着温和的弧度,“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可以继续叫我哥哥,像小时候一样。”
“……好。”
“嗯……那我便走了。”
时易点点头,看着轿车离去的方向,直到它变成一个黑点。
今天天气很好,阳光明媚,却是三伏天少有的风和日丽,金光洒在前路上。
时易深呼一口气,辛念开门进来,她扫了一眼时易的神色,然后露出一个笑容,“我们走吧?”
时易扭头,看着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辛念,阳光打在她的脸上,皮肤细腻得能看到小小的绒毛,他忽然解开安全带,凑过去捧起辛念的下巴深深地吻了上去。
很久之后才分开。
“……怎、怎么了?”
“没事,就是突然想亲你了。”
时易笑笑,坐回来,发动越野车,向着洒着光的路笔直向前走去。
他将车停在公寓楼下,“你先上去,我出去一下,很快回来。”
“做什么去?”
“找沈漪。”
“哦。”
他现在依旧不习惯当面把喊作沈漪“妈妈”。
“那你早去早回哦!”
时易将车停在谦合集团大楼的下面,给沈漪发消息。
【我在楼下,您方便下来一趟吗?】
沈漪几乎是立刻回复。
【好。】
不过五分钟,她便走了出来。
时易捏着被体温捂得温热的银行卡,推门下去。
他将银行卡递到沈漪的面前。
“这是什么?”
“里面有两千万,是宋谦这十八年的医疗费。”
“两千万……阿易,你花了多久才挣到这么多钱?”
“没多久——拿着吧。”
“不要你的钱,人不是你撞的,自然也不需要你付医疗费——何况,宋谦那日告诉我,他并没有迁怒给你,哪怕一刻都没有。”
“我知道,但是你就当让我自己为以后彻底的释然买个单——他怪不怪我是他的选择,但这钱我给不给是我的选择,我知道你们不缺这钱,两千万对你们来说不值一提,我不管你扔了还是捐了,反正我得给你。”
时易说完,强硬地把卡塞进沈漪的手里,又道:“密码是你的生日。”
其实,还有一层意思他没有说出来,如果沈漪想要离开宋合礼的话,至少他还了钱,就算称作是赎身,也让她没有负罪感地离开。
“我走了。”
时易道,他正要打开车门的时候,忽然停顿,转身,“等等。”
沈漪看着他。
时易张了张嘴,花了很长时间才吐出一个字,“妈……你,你如果想跟他离婚,那就离,你别忘了,你也是有亲儿子的人。”
话音刚落,沈易倏地泪流满面,她又哭又笑,将眼泪抹掉扆崋,目光停留在时易英挺的五官上,“谢谢你,时易……祝你生日快乐……我不会跟他离婚的,我们已经没法离开对方了……快回家吧,辛念一定在家里等着给你过生日呢。”
时易点点头,“好,那我走了。”
回到家的时候,天色渐暗。
时易按下指纹,打开家中大门。
不出所料地,里面一片漆黑。
忽然,一个柔软的身躯扑进来。
辛念抱紧他的脖子,亲了一下他的嘴角,“时易,生日快乐呀!”
时易拖住她的双腿,低声问:“啧,我现在抱着的不会就是我的生日礼物吧,这么贵重?”
辛念抬手按下开关,客厅的灯亮起。
幽暗的光线温柔似流水,亮度不高,氛围正好。
“还没有到拆礼物的时候。”她笑嘻嘻地指着茶几,“先吃蛋糕吧?”
时易扫了一眼屋子,“这是你布置的?”
“嗯……是不是有点潦草?瘦猴他们也想来,但是我没让……我擅作主张一回,今晚只有我们两个人。”
“嗯,英雄所见略同。”
时易用自己的鼻尖顶了一下她的脸颊,将她放在沙发上。
辛念凑过去把蜡烛点燃,“时易,许个愿?”
时易坐在蛋糕面前,竟然有一些生疏,他长到二十三岁,正经过生日竟然没有几次。
“闭上眼睛呀?”
静等十几秒,辛念凑过去,“许完了?”
“嗯。”时易睁开眼睛,将蜡烛吹灭,忽然用食指点了一下奶油,扭头将其蹭在辛念的鼻尖上。
两人简单吃了东西,辛念兴致勃勃地说:“拆礼物了!”
她绕过茶几,将气球推开,把下面布掀开,精心掩盖的礼物露出来。
大大小小,有很多个。